第30章 家族决定
飞机从双流机场腾空而起，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进了云层再也看不见。
克丽丝的眼睛一直追着飞机，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曾经，她以为自己今生对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不屑一顾，还暗自下决心，哪怕他死了，也不会为他掉眼泪。
上午知道他们要走，心里的难受没法形容，还和他吵了架。
后来知道格里芬今后会来蓉城，至少会来华夏，觉得好受点。
真正分别之后，才发现空空落落的，和当年母亲去世的感觉差不多。
“有我呢，宝贝。”花开轻轻搂住娇妻，抚摸着她的秀发：“有生的日子，我会始终在你身边，走吧，妹妹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花靓见嫂子哭，也从堂哥那里大体清楚为啥嫂子会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悄悄走开，乘电梯到停车场等两人。
克丽丝这一刻无比软弱，低低地“嗯”了一声，趴在丈夫肩膀上，泪水又涌了出来。
夏天一般结婚的人不多，特别是在农村，正是农忙时节。
再加上十月怀胎，来年生孩子又赶上农忙，两头拖累人。
花开的太爷爷是青城山一带的大地主，不仅妻妾成群，还培养了一个读书人的幺儿，一个远近闻名的医生大儿子。
大爷爷花名鼎尽管早年曾下放农村，随着社会的变迁，户口迁回城里，农村也还有地。花家在当地是个大家族，交给族人耕种，逢年过节拿些瓜瓜小菜。
花开他们到家的时候，大伯父、二伯父和父亲与二叔四人在打麻将，小姑父一旁喂猪。
（蓉城麻将玩儿法，自己坐的位子旁边为一，顺时针旋转。每把开始前随机摸一张牌，几点就是和谁一家，赢一起赢，输也一起输）。
母亲带着二婶和小姑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吃着西瓜唠嗑。
段戈则带着花朵在平板上玩游戏，这丫头估计平时在家很少接触电子产品，看动作比较生疏。尽管她不太爱讲话，脸上的笑容溢于言表。
“妈，我们回来啦。”花开一进门就打招呼。
“回来就回来嘛，又不是看不见？”陈兰英没好气。
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么多年，对儿子很有怨气的。
找了个演员，出自农村，还天天十指不沾阳春水，第一次就看不惯。
但是儿子喜欢，有什么办法？
只好听之任之，没想到后来竟然修成正果结了婚。
那女的一看就不是正经路数，蓉城有房子，非得在京城花大价钱买了房子，有家不回。
好在有孙子，可是儿子宝贝得跟什么一样，别人家天天带着孙子，自己也想带啊。
特别是在花开离婚以后，花母每天去买菜都低着头急急匆匆，两口子不好意思出门。
“小克，过来坐。”对现在这个儿媳，陈兰英十分满意。
她寻思着今后每天都带着儿媳妇到处走走，给那些曾经看笑话的人瞅瞅，儿子不但又结婚了，还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外国妞。
“嫂子，能不能别叫小克？”花桂忍不住笑道：“她全名不是叫克丽丝吗？我们就叫她丝丝得了，你叫的那个太难听。”
“也行！”老妈从善如流。
房间里面，爷爷哥俩争论很激烈，外面都能听见。
花开有些疑惑，这么大年龄了，还吵吵啥。
他走了进去，两人瞬间闭嘴。奶奶还是习惯了隐形人一样的角色，近些年耳朵失聪，讲话更少了。
长辈的事情，兄弟之间家长理短，还轮不到自己这个当孙子的来说话。
花开到书桌前奶奶身边坐下，默默拉着她的手，仍如小时候一般温暖，却有些干燥。
隔了不到二十秒，战火再次燃起。
“你就说说，张口家族闭口家族，当年批斗你的不就是家族里的人吗？”花名山余怒未消：“批斗你还不够，你还坑了我一把。”
“那不是时代的原因吗？”这事儿花名鼎理亏，声音弱弱的：“再说你们家有这么多的铺面，闲着也是闲着，拿给别人做生意还能收点房租。”
“谁说闲着的？”花名山乜了一眼：“搞清楚，这里是蓉城，西南的大都市，不是青城山犄角旮旯，今天有人搬走，明天就能租出去。”
花开没有理会，牵着奶奶的手走到客厅里。
老人家最喜欢看自己的孙儿媳妇了，每次一见到就笑眯眯地看着。
“对了，妈，今后克丽丝多跟着你们一点儿。”花开打断她们的谈话：“靓靓，你和你嫂子在一起也别说英语。”
别人没意见，花靓皱眉：“哥，嫂子听不懂啊。”
“入乡随俗，她还想学中医呢，连汉语都说不明白，如何学？”花开拿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含糊着：“不是本地西瓜吧，不太甜。”
“要吃甜的自己去买，有吃的还塞不住你嘴巴？”陈兰英现在看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二婶和小姑对视一眼，两人觉得嫂子变化好大，更年期不是过了吗？
“说正经的，妈，我要拍电视剧，没钱了。”花开拿纸擦擦嘴巴和手。
“差多少？”陈兰英漫不经心。
“一千万吧，第一部总得省着点儿来。”花开试探。
他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但肯定几百万是有的，千万估计有些悬。
“行吧，”陈兰英叹口气：“我们有两个铺面，一直都有人想买，那就卖了。”
“别的！”花桂马上阻止：“你那两个铺面口岸好，面积大，又在地铁站旁边，每年都百多万的收入，卖了不合算。”
“无所谓，我的不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吗？”陈兰英正色道：“你们也看得出来，幺儿还是一天天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我们当爹妈的不支持谁支持？”
“你还把我们当不当一家人？”花桂有些生气了：“我大侄儿打小就是我背着长大的。既然是拍电视剧，那也是做生意，有赚就有赔，赔了你让他们两口子喝西北风啊？”
“是啊，”二婶邓波也在一旁帮腔：“开开不管成不成功，今后的日子还得过嘛。”
“你们在吵啥？”奶奶王秀芝在聋的头几年说话声音挺大，现在恢复到正常音量。
“妈，我们没吵，为你大孙子着想呢！”花桂握着母亲的手，又指了指花开。
见小女儿在指孙子，老人家顿时眉开眼笑：“幺孙儿啊，你媳妇好看，又比你小这么多，可不许欺负人家啊。”
“不会的，哪能呢？”虽然奶奶听不见，花开还是拉着克丽丝的手递到老太太手里：“我们会好一辈子的，明年就给你添个重孙子！”
瞬间歪楼，花桂干脆叫道：“老段，我们家还能抽出多少钱？”
“莫动，大哥要杠，来一个杠上开花。”段明强见花左荣摸了一张牌，惋惜道：“六筒，差了一点点。”
他扭过头来：“啥事儿？”
“开开要拍电视剧，大嫂说卖铺面！”花桂愤愤不平。
“割了割了，来，给钱，家家四十，喂猪的，也要给。”二叔花右华说了一声。
他站起身来：“不要了，最后一把，看看他们在说啥子拍电视剧。”
U型沙发瞬间坐满了人，花桂吩咐：“幺儿，和你侄女到屋头去耍，大人要谈事情，莫占地方。”
“哪怕放暑假了，小戈也别天天玩手机。”花左荣有些严厉：“有时间还是看看书，你不想在哥哥的石室中学和姐姐的西北中学去上高中唛？”
“哦，”对大舅段戈还是比较怕的：“我就哥哥结婚耍一下，平时在家妈妈都不给我玩儿。”
“照你的意思，你应该天天玩游戏？”花桂没好气。
“我又没这么说？”段戈嘟囔。
“去吧，和你外公一起去玩。”段明强推了推儿子：“开开，你具体说说。”
克丽丝不清楚发生何事，但肯定是与自己丈夫有关。
她从奶奶手里抽回手，挽着老公的胳膊，紧挨着坐。
“你的意思是欠了王大使的人情啊，确实该还。”花左荣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个人情不小。就算我对如何上春晚不了解，但是蓉城甚至整个巴蜀一年有几个上去过？”
“我哥以前也上过的嘛。”花靓不满。
“话不能这样说，靓靓。”段明强还是有些见地：“时代不一样，开开身后有没有经纪公司，贵人扶持一把很重要。再说，这条线今后不要断了。”
“就是，哪怕到时候亏本了，要让人家晓得。”花右华一直对老爸不让自己从政颇有怨言：“官面上的人，指不定啥时候就能用得着。”
两位伯父和奶奶一样，在旁边默默听着。
二伯父花齐翔插嘴：“可不？我们在当地和一个镇长关系不错，农家乐的手续一路绿灯。好多人眼睛都绿了想搞，找不到门路。”
花开也明白，当官的要做事情，给谁都一样，只看结果。
与其交给自己不熟悉的人，为何不给关系户？前提是不能出纰漏。
“投嘛，老大，你们来五百万。”花右华一锤定音：“我来三百万，明强你出二百万。亏了大家一起亏。”
这就是家人，花开心里热乎乎的。
或许之前与他们有距离感，这一刻深深感受到亲情。
老花家的家风很好，并没有随着社会的发展对钱财多看重。
到目前为止，老爷子名下的房子还没过户，两兄弟和妹妹都不想要，根本就没有社会上那种为了争家产头破血流的情况出现。
“活钱不够啊。”花左荣叹了一口气。
“不是有铺面吗？抵押贷款就是。”段明强到底是当老板的，不像哥俩一样当包租公：“大不了每年还利息，又不是没得钱还。”
此前花开担心的资金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把京城的房子拿来抵押。
再说了，那房子才两百平，就按五万一平来算，也就千把万。
银行贷款并不是你房子值多少钱给你贷多少，最多也就到手百分之四十。
好在巴蜀这边拍摄，演员的开支占了小头，不然不要说一千万，即便翻十倍也打不住。
“行吧，”段明强说道：“明天让王区长成立一个账户。他不是想要名吗？给他！但是先说清楚，他或者他派来的人，钱不能过手。”
“姑父，那就麻烦你跑一趟。”花开眼睛一亮。
要是他做事不靠谱倒不敢，前身的经验，尽管是女婿，花家的大情小事都是他在张罗。
“不好吧？”段明强假意推辞了下：“你不是扯了一个华冰娱乐的牌子吗？今后就把公司设在郫都，这次拍电视剧另外成立一个账户，由郫都官方监督下。”
事情迎刃而解。
上辈子自己都是独打鼓自划船，始终一个人在打拼。
“对了，大伯父，二伯父，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你们。”花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花齐欢和花齐翔有些傻眼，你们没几句话，一千万解决了。我们几十万拿得出来，上百万困难，找我们干嘛？
其他家人也很疑惑，都不解地盯着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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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丝的眼睛一直追着飞机，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曾经，她以为自己今生对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不屑一顾，还暗自下决心，哪怕他死了，也不会为他掉眼泪。
上午知道他们要走，心里的难受没法形容，还和他吵了架。
后来知道格里芬今后会来蓉城，至少会来华夏，觉得好受点。
真正分别之后，才发现空空落落的，和当年母亲去世的感觉差不多。
“有我呢，宝贝。”花开轻轻搂住娇妻，抚摸着她的秀发：“有生的日子，我会始终在你身边，走吧，妹妹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花靓见嫂子哭，也从堂哥那里大体清楚为啥嫂子会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悄悄走开，乘电梯到停车场等两人。
克丽丝这一刻无比软弱，低低地“嗯”了一声，趴在丈夫肩膀上，泪水又涌了出来。
夏天一般结婚的人不多，特别是在农村，正是农忙时节。
再加上十月怀胎，来年生孩子又赶上农忙，两头拖累人。
花开的太爷爷是青城山一带的大地主，不仅妻妾成群，还培养了一个读书人的幺儿，一个远近闻名的医生大儿子。
大爷爷花名鼎尽管早年曾下放农村，随着社会的变迁，户口迁回城里，农村也还有地。花家在当地是个大家族，交给族人耕种，逢年过节拿些瓜瓜小菜。
花开他们到家的时候，大伯父、二伯父和父亲与二叔四人在打麻将，小姑父一旁喂猪。
（蓉城麻将玩儿法，自己坐的位子旁边为一，顺时针旋转。每把开始前随机摸一张牌，几点就是和谁一家，赢一起赢，输也一起输）。
母亲带着二婶和小姑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吃着西瓜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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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就回来嘛，又不是看不见？”陈兰英没好气。
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么多年，对儿子很有怨气的。
找了个演员，出自农村，还天天十指不沾阳春水，第一次就看不惯。
但是儿子喜欢，有什么办法？
只好听之任之，没想到后来竟然修成正果结了婚。
那女的一看就不是正经路数，蓉城有房子，非得在京城花大价钱买了房子，有家不回。
好在有孙子，可是儿子宝贝得跟什么一样，别人家天天带着孙子，自己也想带啊。
特别是在花开离婚以后，花母每天去买菜都低着头急急匆匆，两口子不好意思出门。
“小克，过来坐。”对现在这个儿媳，陈兰英十分满意。
她寻思着今后每天都带着儿媳妇到处走走，给那些曾经看笑话的人瞅瞅，儿子不但又结婚了，还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外国妞。
“嫂子，能不能别叫小克？”花桂忍不住笑道：“她全名不是叫克丽丝吗？我们就叫她丝丝得了，你叫的那个太难听。”
“也行！”老妈从善如流。
房间里面，爷爷哥俩争论很激烈，外面都能听见。
花开有些疑惑，这么大年龄了，还吵吵啥。
他走了进去，两人瞬间闭嘴。奶奶还是习惯了隐形人一样的角色，近些年耳朵失聪，讲话更少了。
长辈的事情，兄弟之间家长理短，还轮不到自己这个当孙子的来说话。
花开到书桌前奶奶身边坐下，默默拉着她的手，仍如小时候一般温暖，却有些干燥。
隔了不到二十秒，战火再次燃起。
“你就说说，张口家族闭口家族，当年批斗你的不就是家族里的人吗？”花名山余怒未消：“批斗你还不够，你还坑了我一把。”
“那不是时代的原因吗？”这事儿花名鼎理亏，声音弱弱的：“再说你们家有这么多的铺面，闲着也是闲着，拿给别人做生意还能收点房租。”
“谁说闲着的？”花名山乜了一眼：“搞清楚，这里是蓉城，西南的大都市，不是青城山犄角旮旯，今天有人搬走，明天就能租出去。”
花开没有理会，牵着奶奶的手走到客厅里。
老人家最喜欢看自己的孙儿媳妇了，每次一见到就笑眯眯地看着。
“对了，妈，今后克丽丝多跟着你们一点儿。”花开打断她们的谈话：“靓靓，你和你嫂子在一起也别说英语。”
别人没意见，花靓皱眉：“哥，嫂子听不懂啊。”
“入乡随俗，她还想学中医呢，连汉语都说不明白，如何学？”花开拿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含糊着：“不是本地西瓜吧，不太甜。”
“要吃甜的自己去买，有吃的还塞不住你嘴巴？”陈兰英现在看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二婶和小姑对视一眼，两人觉得嫂子变化好大，更年期不是过了吗？
“说正经的，妈，我要拍电视剧，没钱了。”花开拿纸擦擦嘴巴和手。
“差多少？”陈兰英漫不经心。
“一千万吧，第一部总得省着点儿来。”花开试探。
他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但肯定几百万是有的，千万估计有些悬。
“行吧，”陈兰英叹口气：“我们有两个铺面，一直都有人想买，那就卖了。”
“别的！”花桂马上阻止：“你那两个铺面口岸好，面积大，又在地铁站旁边，每年都百多万的收入，卖了不合算。”
“无所谓，我的不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吗？”陈兰英正色道：“你们也看得出来，幺儿还是一天天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我们当爹妈的不支持谁支持？”
“你还把我们当不当一家人？”花桂有些生气了：“我大侄儿打小就是我背着长大的。既然是拍电视剧，那也是做生意，有赚就有赔，赔了你让他们两口子喝西北风啊？”
“是啊，”二婶邓波也在一旁帮腔：“开开不管成不成功，今后的日子还得过嘛。”
“你们在吵啥？”奶奶王秀芝在聋的头几年说话声音挺大，现在恢复到正常音量。
“妈，我们没吵，为你大孙子着想呢！”花桂握着母亲的手，又指了指花开。
见小女儿在指孙子，老人家顿时眉开眼笑：“幺孙儿啊，你媳妇好看，又比你小这么多，可不许欺负人家啊。”
“不会的，哪能呢？”虽然奶奶听不见，花开还是拉着克丽丝的手递到老太太手里：“我们会好一辈子的，明年就给你添个重孙子！”
瞬间歪楼，花桂干脆叫道：“老段，我们家还能抽出多少钱？”
“莫动，大哥要杠，来一个杠上开花。”段明强见花左荣摸了一张牌，惋惜道：“六筒，差了一点点。”
他扭过头来：“啥事儿？”
“开开要拍电视剧，大嫂说卖铺面！”花桂愤愤不平。
“割了割了，来，给钱，家家四十，喂猪的，也要给。”二叔花右华说了一声。
他站起身来：“不要了，最后一把，看看他们在说啥子拍电视剧。”
U型沙发瞬间坐满了人，花桂吩咐：“幺儿，和你侄女到屋头去耍，大人要谈事情，莫占地方。”
“哪怕放暑假了，小戈也别天天玩手机。”花左荣有些严厉：“有时间还是看看书，你不想在哥哥的石室中学和姐姐的西北中学去上高中唛？”
“哦，”对大舅段戈还是比较怕的：“我就哥哥结婚耍一下，平时在家妈妈都不给我玩儿。”
“照你的意思，你应该天天玩游戏？”花桂没好气。
“我又没这么说？”段戈嘟囔。
“去吧，和你外公一起去玩。”段明强推了推儿子：“开开，你具体说说。”
克丽丝不清楚发生何事，但肯定是与自己丈夫有关。
她从奶奶手里抽回手，挽着老公的胳膊，紧挨着坐。
“你的意思是欠了王大使的人情啊，确实该还。”花左荣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个人情不小。就算我对如何上春晚不了解，但是蓉城甚至整个巴蜀一年有几个上去过？”
“我哥以前也上过的嘛。”花靓不满。
“话不能这样说，靓靓。”段明强还是有些见地：“时代不一样，开开身后有没有经纪公司，贵人扶持一把很重要。再说，这条线今后不要断了。”
“就是，哪怕到时候亏本了，要让人家晓得。”花右华一直对老爸不让自己从政颇有怨言：“官面上的人，指不定啥时候就能用得着。”
两位伯父和奶奶一样，在旁边默默听着。
二伯父花齐翔插嘴：“可不？我们在当地和一个镇长关系不错，农家乐的手续一路绿灯。好多人眼睛都绿了想搞，找不到门路。”
花开也明白，当官的要做事情，给谁都一样，只看结果。
与其交给自己不熟悉的人，为何不给关系户？前提是不能出纰漏。
“投嘛，老大，你们来五百万。”花右华一锤定音：“我来三百万，明强你出二百万。亏了大家一起亏。”
这就是家人，花开心里热乎乎的。
或许之前与他们有距离感，这一刻深深感受到亲情。
老花家的家风很好，并没有随着社会的发展对钱财多看重。
到目前为止，老爷子名下的房子还没过户，两兄弟和妹妹都不想要，根本就没有社会上那种为了争家产头破血流的情况出现。
“活钱不够啊。”花左荣叹了一口气。
“不是有铺面吗？抵押贷款就是。”段明强到底是当老板的，不像哥俩一样当包租公：“大不了每年还利息，又不是没得钱还。”
此前花开担心的资金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把京城的房子拿来抵押。
再说了，那房子才两百平，就按五万一平来算，也就千把万。
银行贷款并不是你房子值多少钱给你贷多少，最多也就到手百分之四十。
好在巴蜀这边拍摄，演员的开支占了小头，不然不要说一千万，即便翻十倍也打不住。
“行吧，”段明强说道：“明天让王区长成立一个账户。他不是想要名吗？给他！但是先说清楚，他或者他派来的人，钱不能过手。”
“姑父，那就麻烦你跑一趟。”花开眼睛一亮。
要是他做事不靠谱倒不敢，前身的经验，尽管是女婿，花家的大情小事都是他在张罗。
“不好吧？”段明强假意推辞了下：“你不是扯了一个华冰娱乐的牌子吗？今后就把公司设在郫都，这次拍电视剧另外成立一个账户，由郫都官方监督下。”
事情迎刃而解。
上辈子自己都是独打鼓自划船，始终一个人在打拼。
“对了，大伯父，二伯父，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你们。”花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花齐欢和花齐翔有些傻眼，你们没几句话，一千万解决了。我们几十万拿得出来，上百万困难，找我们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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