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8章 奉献与本能
第1748章奉献与本能
莫比乌斯之椅自带穿梭时空的功能，而且不像母盒那样每次开启传送都发生强烈的音爆之声。
无声无息间，知识之神便把雷霆沙赞和沙赞家族几兄妹带到天启星近地轨道。
“这便是新的黑暗王城，不过它现在叫‘卢瑟王城’。”
知识之神布鲁斯看着下方红光笼罩中的城市，声音平淡几乎不带一丝感情，脸上的表情也是密特隆式的冷静克制。
外人无法通过语气和神情判断他的想法和心情。
“卢瑟王城还在修建，在建什么？看起来很宏伟。”比利疑惑道。
卢瑟王城的核心区域并不大，也就普通人类的城市，长宽几十公里。
此时核心城区成了个大工地，数百栋建筑同时拔地而起，所有建筑皆为钢铁结构，成千上万形似螃蟹的工程机器人忙得热火朝天。
在城市最中央，已经修好了数十栋楼层普遍超过两百层的巨大楼房。
从几十公里外的高空往下看，它们犹如一根根笔直插在地上的铅笔。
“这里看不清楚，我想了解他们的生活状态，可以进入城里吗？”比利问道。
知识之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能感受到的气息，莱克斯·卢瑟说不定能更强烈。”
“什么气息？”比利有些不明白。
“统御神格在你身上，对吧？”知识之神虽在询问，语气和表情却十分肯定。
比利有些紧张，“很明显吗？我还没有完全融合它。”
知识之神淡淡道：“虽然你没有百分百接受它，但它的确在你体内，已经进入你的灵魂，理论上你已经是新神。
连神奇玛丽都能察觉新神人类和普通人的区别，你觉得天启星之主会感觉不到？
卢瑟的‘天启星之主’可不是自封的。
欧米伽效应是天启星最本源的力量，是天命。
欧米伽效应的主人几乎等于天启星意志本身。
即便没有统御神格，只要杀掉有统御神格的新神，卢瑟早晚凝聚自己的统御神格。”
达克赛德诸多神格中，黑暗、邪恶、力量、统御，已经算T0层级，可欧米伽效应超越了T0，它已经不单是神格。
它还代表天启星本源的意志，而天启星本源是所有黑暗新神的神力源头。
哈莉还有一种猜测，达克赛德能成为dc多元宇宙“危机力化身”，也与欧米伽效应有很大关系。
若非新神限制实在太大，她都会尝试夺取欧米伽效应。
“卢瑟现在正在天启星王城？我记得他在集体飞升前经常待在地球。”比利又问道。
“集体飞升之后，天启星之主面临的困难比他预想的更多，也更复杂。”知识之神道。
“比利，我们不用害怕卢瑟，欧米伽效应很强，能威胁到至高，但我们现在有厚皮神力护体。”神奇玛丽道。
比利神色缓和了些，点头道：“我们进城吧。”
“如果你不怕被卢瑟找麻烦，可以从城门口直接进城，说不定还有向导为你提供服务。”知识之神道。
“那我们走城门。”
在达克赛德时代，黑暗王城没有城墙，也没有城门。
建筑也相对单调，就达克赛德居住的黑暗王宫，加上王宫前方的战争广场。
类魔工厂与各类实验室星罗棋布，点缀在大地天然火山口上方。
卢瑟成为新王后，按照地球人的习惯，对城市进行了新的规划。
除了城市内的住宅区、娱乐区、商业区，城市外围还建立了高耸入云的城墙，王城内部不允许随便开启音爆通道。
“这些城墙和古人的城墙一样，也是起防护效果，但它不是依靠自身的钢体结构防御外敌入侵，城墙本身就是能量防御罩的激发装备。”
城门口，死亡射手指着厚实的机械体城墙，为几位英雄介绍道：“你看那个形似箭塔的凸起结构，它其实是全自动能量炮台。
城墙下方联通地壳岩浆，直接从地火中抽取能量。
等城墙彻底完工，理论上能量防护罩可以满功率运转百万年，任何人、任何势力都难以攻破。”
“堂堂黑暗君主竟然建立城墙保护自己，这本身就是个笑话吧？”神奇玛丽嘲讽道。
“即便在达克赛德时代，黑暗新神也建有自己的防御体系。”死亡射手表情平静地说：“达克赛德很强，可他依旧会被更强大的存在击败。
卢瑟王没有狂妄自大到认为自己能超过达克赛德。
而且，黑暗王城里有很多没有神性和神力的平民，能量防护罩主要是为了保护他们。”
“你叫卢瑟‘王’，可你并不是黑暗新神，为什么你会成为城门官？”比利疑惑道。
他们还没靠近卢瑟王城大门，就被监控系统发现，几百只类魔飞上天空，将他们团团围住。
很快类魔从数据库中搜集到他们的信息。
确定他们是地球人后，类魔没有攻击他们，只是“护送”他们来到城门前，然后死亡射手领着四个超能特工从城楼上飞下来。
他们都配备了母盒，母盒可以变形成各类武器，也能变成飞行器，或者直接生成力场，辅助主人飞行。
得知神奇家族好奇黑暗新神族的生活状态、想要进城考察，死亡射手没有怀疑，也没任何阻拦，还自愿做他们的向导——正如知识之神先前所说。
虽然死亡射手自称是“卢瑟王”亲自任命的“城门神将”，可他身上别说黑暗神格，连新神族的气息也没有。
他是个纯人类。
“神格没选择我，我也没选择飞升。但天启星承认地球户籍，就像米国认可新神族的双重国籍。”劳顿道。
他女儿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灵羁绊，若他女儿成了新神，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可惜小劳顿没有得到神格青睐。
“新·爱米国者法案？”比利问道。
劳顿目光在他和神奇玛丽脸上扫了一圈，“我知道现在很多米国市民都在游行抗议人类新神回归地球。
但其实人类也可以来天启星，能在天启星享有等同人类新神的公民权力。”
他有母盒，可以随时关注地球的新闻，知道今天上午爆发的费城动乱。
“除了你，城里还有很多地球人？”
劳顿摇头道：“天启星的环境比地狱还要恶劣，正常人哪受得了。
我来这儿是为了工作，我手下的超能特工依旧率属天眼会。
大统领、防长、二当家、财长等一众军政大佬都选择了飞升，你们知道吧？
他们不仅自己飞升，还想鼓动全体政府官员，想带着米国军队一起飞升。
最好把整个米国社会迁移到天启星。
天眼会率属五角大楼，沃勒也接到防长和大统领的暗示，但她不愿飞升。
她不愿飞升，也不想直接违反上头的命令，就弄了个中和方案——复制美军的军事承包制度！
把天眼会当成一家承包商，接受天启星市长（大统领泽塔斯）的雇佣，打包城市防务、治安管理等业务。”
“米国的军事承包商竟然活跃在天启星.”弗里曼表情有些扭曲，“放在半年前，最疯狂的米国人也不敢这样想。”
“放在半年前，谁能想到卢瑟会成为天启星之主，人类会集体飞升？世界变化太快，我们只能学会适应。”劳顿叹道。
比利眸光一闪，道：“只是我们没想到而已。在最终危机结束前，达克赛德就已经谋划好一切，如果他输掉战争，由人类完成第五世界重启，人类必然有今日的结局。集体飞升就是他弄出来阴谋！”
劳顿耸耸肩，“我就是个城门官，可以当你们的导游，为你们介绍卢瑟王城的风景，太高端的事我管不了，也不关心。”
他左右看了看，道：“你们自己就能飞，不需要飞车，也不用随行护卫，我们直接进城？”
他脚下踩着母盒变形的浮空飞盘，一边说一边往城门后面的宽阔街道飞去。
“你业务这么熟练，难道还接待过别的‘游客’？”小黑妹好奇道。
“嗯，最近很多人从主宇宙来天启星看稀奇。除了宇宙名记露易丝·莱恩过来拍纪录片时是我亲自接待，其它电视台，哪怕外星佬的银河卫视，也只是我小弟负责。”
劳顿侧头瞥了眼莫比乌斯之椅上的百特曼，道：“你们几个是老熟人，我得看着点你们。”
“有多少人类新神选择加入黑暗神族？那些黑暗新神中还选不出一批合格的侍卫吗，为什么要雇佣‘自殺小队’？”比利问道。
劳顿道：“黑暗新神和光明新神大概六四分，黑暗新神有卢瑟和大统领打广告，民众们习惯跟随强者和熟人。
若是你们你们正义联盟的‘光明主神’肯出头，选择创世星的肯定更多。
结果你们只是劝大家不要飞升，完全没有承担‘光明神王’责任的想法，还不肯放弃自己的神格，难怪民众会失望。”
“无论选择成为黑暗新神的人有多少，他们始终只是平民，职业素养肯定不如我们，也不如我们用得顺手。
我们习惯听从沃勒的命令，沃勒习惯服从大统领和防长。
换成刚得到神力的黑暗新神，你看他们屌不屌没有力量却窃据高位的‘市长总统’？”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一栋已修建好的大厦跟前。
“要不要进去看看？留在天启星的人类新神目前都住在大厦里。”劳顿停下来，指着大厦介绍道：“这栋大厦叫‘洛杉矶’，每栋楼都以地球城市命名。
洛杉矶大厦占地一万平米，长宽各900米，地下50层，地上333层，每个黑暗新神能免费分到300平米的空间，可以自己选择房屋的布置。
自己绘制设计图，让工程机器人建造。
每三层构成一个小型生态圈，有不同的自然景观。
比如荒漠、森林、平原、河边、海边
当然，所谓自然景观也只是人造的。”
“每人300平米，好大呀，既然这么大，为什么不弄成独栋小楼，天启星不缺地皮吧？”比利问道。
“你进去看看就明白了。”劳顿指着大门道。
几人心中好奇，跟着他进入大厦内部。
刚一进门，清凉、清澈的空气就让他们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天启星远远看去，犹如一颗刚从火炉里取出来的煤球，流淌的岩浆把天空都映红了，可想而知天启星地表温度和空气质量。
“这也是我们被雇佣的原因之一，我们之前便在天启星掠夺物资，早已习惯天启星的恶劣环境，现在很多人类新神还不敢离开居所呢。
他们无法适应天启星灼热、浑浊的空气。
很多人只站在窗边接受岩浆能量的光热辐射，就身体摇摇欲坠，最后卧病不起。”
劳顿指着温度计道：“你看，室内为25摄氏度，而室外普遍高于80度，空气中还伴有大量的火山灰、类魔工厂烟灰等有毒物质。
哪怕我这样的武道家，也得借助内循环装甲。
普通人飞升后，身体素质并没得到根本改变，和地球普通人差不多。
有专家说，没神格的人类新神得经过至少10代人的优胜劣汰，才能彻底在星球上站稳脚步。”
洛杉矶大厦里除了居住的房间和公共活动广场，还有大片的室内农田和养殖场。
它们和外面的天启星世界完全隔离开，独自成为一个小世界。
人类新神也只能生活在这样的小世界中。
他们还不能躺平。
哪怕劳顿带着神奇家族来参观大厦，也没人出来围观。
他们都挥汗如雨，在自己的演武场里锻炼。
劳顿解释道：“之所以每个人有300平米的住房面积，就因为每家每户都有演武场。
他们每天都要锻炼身体，早晨和晚上还得打坐冥想。
大厦内的监控系统会盯着他们完成每天的修炼任务。
唉，卢瑟也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已经成为新神，比普通人类更皮实耐操。
如果不要命地锻炼，即便天赋平平，几十年后也可能凭高深的武道或魔法修为离开大厦，成为真正的神族平民。”
“可惜能吃苦的终究是少数，现在留在大厦里苦练的压根没多少人，剩下的都跑回地球过安稳日子去了。”
“除了修炼，他们都不用工作？”比利惊疑道。
“都成为神族了，还工作什么？建筑有机器人，工厂ai智能管理，能源从岩浆中抽取，无穷无尽。
卢瑟制定了‘希望之星计划’，人类新神不仅不用工作，还可以向他提出任何要求来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
比如，你想当画家，卢瑟政府免费提供教学和画笔，还可以帮忙举办画展。
即便你想当小偷、当技女、当杀人狂魔，卢瑟政府也会鼓励你，并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物质帮助。
总之，卢瑟政府不怕你有理想，只怕你当咸鱼。”
沙赞家族目瞪口呆，“卢瑟在搞什么?画家就算了，小偷、技女、杀人狂魔.这算兴趣爱好？而且卢瑟那样的恶棍，怎么会在意别人的兴趣爱好？”
“为了神性。”知识之神轻声道。
劳顿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为了培养人类新神的神性。
超凡脱俗是为神。
无论人还是技巧，只要超凡入圣，都能由凡化神。
神性本质上就是超越凡俗的知识或技巧，是一种晶体状的智慧。
只有爱好才会让人沉醉，只有沉醉其中才有可能超凡入圣。
其实创世星光明神族的学校一直是这种模式，卢瑟不过是复制了天父的教育制度。”
“达克赛德时期，有没有这种帮助新神族领悟神性的制度？”小黑妹问道。
劳顿耸耸肩，“详细情况，你得问知识之神，我只知道我刚来天启星时，连一栋居民楼都没看到。
整个黑暗王城，除了达克赛德的宫殿，压根没有给人住的房子。”
“没房子黑暗精英、黑暗新神族住哪？”小黑妹奇道。
劳顿皱眉道：“你没看宇宙名记主持的辩论大会？”
“我有看费城电视台的辩论大会。唉，当时每个电视台都在搞‘飞升辩论’，我还要上学，看不过来。”小黑妹叹道。
劳顿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黑妹虽然身材高挑、性感成熟，其实年龄并不大。
“达克赛德的王国只有四个区域，达克赛德的宫殿，战争广场，类魔工厂，奴隶营。
每个黑暗精英都统治一片奴隶营，自成一个小王国。
拥有神格的黑暗精英是奴隶营的管理者，相当于王国的贵族。
没有神格的新神族只是奴隶，和掳掠来的凡人奴隶一个待遇。
当然，能成为奴隶也比进入类魔工厂，被改造成类魔要好。
可奴隶连吃都吃不饱，自然不可能接受关于神性觉醒的教育。
不过奴隶营也有黑暗新神诞生，比如大名鼎鼎的奇迹先生。
除奇迹先生那种在残酷环境中脱颖而出的天才，慈祥奶奶的孤儿院也会挑选有天赋的少年少女进行专门的培养。
天赋高的成为复仇女神，没天赋长得漂亮的去做黑暗精英的情人。”
小黑妹感慨道：“卢瑟虽是个混蛋，可他为民众提供免费的住房、食物和教育，远比达克赛德要好。”
劳顿点点头，“莱克斯·卢瑟曾以天启星之主的身份发誓，一定不会重走达克赛德的老路，他要把天启星打造成一个自强富足、没有战争和饥荒的美好世界。
他没有承诺将米国的平等、自由、民主完整移植到天启星。
他自己都要当黑暗君王了，怎么可能否定君主制？
以神域的普遍环境，不可能君王、神灵、平民都平等。
权力往往与义务挂钩，把神王的权力交给平民，平民也完成不了神王的使命。
不过卢瑟王朝的确比达克赛德时代更加文明，这是谁都无法否定的。
连兰恩银河电视台都称赞卢瑟是‘黑暗中的希望之星’。
卢瑟原来在银河系的名声，你们都晓得。
现在他成为黑暗君主，不仅没挨骂，反而洗白了。”
说到这儿他古怪一笑，“现在你明白为何会有向导在大门口接待访客了？
卢瑟给我们额外的补贴，要我们伺候好来采访的银河名记、宇宙媒体。
媒体采访顺利，还能得到小礼物，回去后都不会说卢瑟坏话。”
之后劳顿又带着他们参观了另外几栋大厦，所见所闻都大同小异。
不过后来人类黑暗新神“放学”，结束了今天的锻炼，看到神奇家族很惊喜，一直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有人大喊“神奇玛丽，来做我们的神后吧”。
神奇玛丽受不了，神奇家族的人也尴尬，就结束了对居民楼的参观。
“旧神族住在哪？就是那些被遗忘者、反抗军，和过去的奴隶。”比利问道。
“被遗忘者其实是天启星溅民，连类魔都懒得抓捕他们，因为他们天赋太差，改造出来的类魔战力不足。”劳顿语气中充满鄙夷。
“可他们预言了天启星新王的诞生。”弗里曼道。
“盲人先知只有一个，已经死了。不过卢瑟对他们还不错，给了他们正式的天启星公民的身份，他们已经适应了天启星恶劣的环境，没有住牢房似的‘新神大厦’。
卢瑟规定，身为天启星公民，无论老幼都可以分到一个母盒和一片规模不限的土地。
天启星面积够大，只要能管理得过来，能定时向卢瑟王纳税，随便圈多少土地都没关系。
所以他们都远离王城，住在自己的小王国里。
反抗军则有些不同。
之前说了，被遗忘者是连难民都不如的溅民，不是比喻。
天启星以实力为尊，所谓溅民就是没力量没天赋的纯普通人。
能成为反抗军，至少有反抗的力量，他们很多都是新神，觉醒了神性。
卢瑟自然不会允许这股强大的力量脱离自己的统治。
他正在招募反抗军，为了拉拢他们还向反抗军首领承诺‘新·黑暗精英’的地位。”
“这么说，他麾下除了人类新神，还有一支庞大的旧新神队伍？”神奇玛丽皱眉道。
劳顿摇头道：“反抗军数量本就不多，愿意搭理卢瑟的更少。卢瑟的政策对他们很有吸引力，可卢瑟还没建立起‘天启星之主’的威望。
比如，现在天启星依旧保留九成的奴隶营。
它们属于黑暗精英。
别忘了，达克赛德的黑暗精英一个没死。
他们可不会认可卢瑟的统治，卢瑟修建能量罩把王城保护起来，也是为了防止他们搞破坏。”
一直沉默不言的知识之神插话道：“集体飞升的第二天，达克赛德之子突袭卢瑟王城，杀了数千名人类新神族。”
劳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卡利巴克真身降临，杀入卢瑟王宫，见人就砍。
战斗十分激烈，连得到神格的人类新神也扛不住战斗的余波。
但他依旧不是卢瑟的对手，欧米伽效应太强了。
若非荒原狼和狄萨德及时救援，卢瑟可能当场将他斩杀。”
“但卢瑟只能保护他自己，并没能力守护他的子民。自那天之后，大量人类黑暗新神开始返回地球。”知识之神道。
比利和玛丽露出思索之色。
来天启星之前，知识之神说人类新神在神域的生存状态并不好，如果他们了解普通人新神在神域的遭遇，就不会这么激愤，也不会质疑正义联盟好似作壁上观的态度。
现在连神奇玛丽也得承认，自己之前想简单了。
强行把人类新神赶出地球，等于坐视他们朝不保夕、命悬一线，时刻活在恐惧与危机中。
虽然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超级英雄不能意气用事、见死不救。
“卢瑟呢，他作为天启星之王，难道一直无所事事、坐以待毙？”比利道。
“不，我莱克斯·卢瑟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一声低喝从众人头顶传来。
就见一身绿色金属装甲的卢瑟背负双手、脚踩飞盘，从天空缓缓降落。
他几乎完全达克赛德化，皮肤彻底变成灰白的皲裂岩石形态，两只眼睛冒出好似液态岩浆的暗红能量，原本有些狭长的脸颊变成宽阔的圆形。
除了外貌，他的神情和气息，也让几位沙赞感到熟悉——和达克赛德相似。
“哈莉曾说，达克赛德死亡后，崩裂的身体中洒落超过150颗黑暗神格，最近我一直在寻找其它神格，尤其是统御神格。
有了它我才能真正驾驭神王权柄，从整个黑暗神族中抽取神力，那些前朝余孽便不再是威胁。”
卢瑟死死盯着比利，脸上浮现贪婪之色，“比利·巴森特，我感受到了，它就在你身上。”
“你有统御神格？”死亡射手面色微变，“既然你有统御神格，怎么还敢来天启星？”
说着他还侧头看向莫比乌斯之椅上的百特曼，表情很疑惑。
以百特曼的智慧，不该不明白带比利进入天启星的风险。
“劳顿，你站哪边的？别忘了，现在是我给你发工资！”卢瑟不悦道。
“我哪边都不站，我只是不希望正联和黑暗神族打起来，你不是一个人，雷霆沙赞身后也有正义联盟。”劳顿苦笑道。
卢瑟眼眶中跳跃不定的欧米伽效应安静下来，目光在知识之神和雷霆沙赞身上来回打量，“百特曼，你知道前任知识之神是怎么死的吗？”
知识之神道：“你想说夜枭还是密特隆？夜枭死于曼哈顿博士之手，他觊觎曼哈顿之力，可他不是哈莉奎茵，连一缕最微弱的能量弧都扛不住。
密特隆死于格蕾尔之手，被欧米伽效应杀死。”
在得到莫比乌斯之椅前，即便哈莉也只晓得密特隆在寻找反监的时候失联，应该是被反监击杀，并不清楚具体过程。
等坐上莫比乌斯之椅，百特曼才明白，杀死密特隆的压根不是反监，而是格蕾尔！
当时反监视者正在和三号地球的犯罪辛迪加大战。
在“哥谭保卫战”中，密特隆见到了反监。
他劝说他放弃打破宇宙平衡的行为。
反监自然不听，密特隆就语含威胁，说魔女哈莉若知晓他的行为，一定不会放过他，面对已经成为神王的魔女哈莉，他吞噬再多平行宇宙也终将失败。
密特隆说的很委婉，可反监依旧怒生杀意。
他正面吸引密特隆的注意力，躲在空间夹缝中的格蕾尔突然跳出来对密特隆射出欧米伽射线。
密特隆反应很快，及时躲闪（ps），可欧米伽效应有追踪功能，哪怕他已经躲入时间之河，依旧被欧米伽效应追上。
就像夜枭扛不住曼哈顿博士的力量，密特隆也扛不住欧米伽效应的必杀特性，当场被烧成灰烬，只留下莫比乌斯之椅。
失去主人的莫比乌斯之椅离开时间之河，回到已成废墟的哥谭，最终被夜枭捡到。
“格蕾尔能杀密特隆，我只会比格蕾尔更强，你却一定不如密特隆。”卢瑟语含威胁，冷冷道。
在百特曼得到莫比乌斯之椅后，正联英雄甚至名记露易丝，都问过前后两任知识之神的详细死亡过程，他没隐瞒，所以现在连卢瑟也晓得了。
“你是不是健忘，在得到莫比乌斯之椅前，达克赛德已经对我使用过欧米伽射线。”知识之神淡淡道。
卢瑟一愣，这才想起百特曼闪避欧米伽射线、硬抗欧米伽射线的传奇经历。
十多年前，正义联盟刚成立，达克赛德带领类魔入侵地球，刚出道没多久的百特曼当着众人的面，用肉身闪过欧米伽射线。
传说中必中的欧米伽射线竟然射空了，还不止一次。
那时很多魔法人士怀疑百特曼有特殊的“奇点魔咒”。
最终危机百特曼更是被欧米伽射线直接命中，可他现在依旧活蹦乱跳。
比利沉声道：“卢瑟，你不用威胁我们，百特曼不怕你，沙赞家族也不怕你。”
“因为我们有厚皮神力，欧米伽效应再强，也射不破厚皮神力！”小黑妹笑出一口大白牙，黑脸上全是得意与骄傲，“别怀疑，你看看玛丽，她身上一直有防御金膜！”
卢瑟转头看向玛丽，面色难看道：“哈莉成了‘SHAZAM六神’之一，比利有统御神格难道她想抢夺黑暗神族的神力和神性感悟？”
比利摆手道：“哈莉姐成为SHAZAM六神的目的很单纯。
她只是爱护我们，用厚皮神力庇护我们不被其它神灵欺负。
像玛丽被诸神诱惑成为宠妃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我来天启星，也只是想亲眼见证人类新神的生活，然后把统御神格用在最正确的地方。
现在我发现你虽然混球，却是个不错的领导者，我愿意把统御神格交给你。”
卢瑟万万想不到自己渴望至极的东西，被对方轻飘飘送出去，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道：“把神格送给我？你没开玩笑？”
“比利，你要想清楚呀！”
哪怕知道比利来天启星的目的，神奇玛丽、弗莱迪等人依旧很震惊。
莫比乌斯之椅上，知识之神放在椅背上的双手握成拳头，手心攥紧。
始终平淡无波的脸上浮现挣扎与震撼之色。
他十分明白，他应该离开莫比乌斯之椅。
赛琳娜、阿福、子女们都对他说，现在的他变得很陌生。
可他始终无法放弃椅子。
哪怕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起来呀，快起来呀，它在改变你，它很危险。
坐在莫比乌斯之椅上，宇宙一切秘密全部向他敞开。
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近乎全知全能，能掌控一切的感觉太过美好，比嗨飞要令人愉悦亿万倍，也比戒掉读瘾困难亿万倍。
比利目光清明，语气中毫无迟疑，“我想得很清楚，我不会放弃人类的身份，统御神格选中我只是个误会或者是达克赛德的阴谋？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对统治诸神没兴趣。
卢瑟不是个好人，但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是很多好人都做不到的，至少我做不到。
把统御神格给他，他应该能把它用在正途。”
卢瑟激动上前几步，趁着比利惊愕僵硬，使劲把他搂在怀里，激动大喊道：“比利，我今天才发现你竟是如此可爱，如此聪明，如此深明大义。
你简直是我的知己啊，除了我，还有谁能守护人类新神？
除了我，没人够资格使用统御神格。
比利你说得太对了，太好了。”
他张开灰黑色的嘴唇，往比利脸蛋上“啵啵啵”。
“够了，卢瑟！”比利黑着脸挣脱他的拥抱，拼命用披风擦拭脸颊。
“比利，你在天启星看到的一切，只是卢瑟露在水面的冰山一角，沉在水下的真实黑暗，你并不知道。”知识之神道。
“百特曼，你不要挑拨离间，我就像比利看到的那样，一直在努力守护人类新神族。”卢瑟怒道。
知识之神平静地看着他道：“你正在谋划入侵物质宇宙。”
卢瑟面色微变，身体紧绷，眼眶里的猩红再次激烈跳跃。
“卢瑟，你要入侵地球？！”比利震惊，震怒，“你疯了？”
知识之神淡淡道：“或许是地球，但绝对不是主宇宙的地球，他还没那个胆子。
他打算带领人类黑暗新神去平行宇宙洗劫星球文明，杀光弱者，俘虏强者，最后榨干星球本源，就像达克赛德过去做的那样。”
卢瑟抿紧嘴唇，表情阴晴不定。
比利失望道：“百特曼猜对了，你真打算入侵物质世界？为什么？”
卢瑟咬紧牙关，死死盯着知识之神，良久他转过头，苦涩看向比利，“因为神性！我们压制不了自己的黑暗神性，杀戮与毁灭是天启星新神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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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之椅自带穿梭时空的功能，而且不像母盒那样每次开启传送都发生强烈的音爆之声。
无声无息间，知识之神便把雷霆沙赞和沙赞家族几兄妹带到天启星近地轨道。
“这便是新的黑暗王城，不过它现在叫‘卢瑟王城’。”
知识之神布鲁斯看着下方红光笼罩中的城市，声音平淡几乎不带一丝感情，脸上的表情也是密特隆式的冷静克制。
外人无法通过语气和神情判断他的想法和心情。
“卢瑟王城还在修建，在建什么？看起来很宏伟。”比利疑惑道。
卢瑟王城的核心区域并不大，也就普通人类的城市，长宽几十公里。
此时核心城区成了个大工地，数百栋建筑同时拔地而起，所有建筑皆为钢铁结构，成千上万形似螃蟹的工程机器人忙得热火朝天。
在城市最中央，已经修好了数十栋楼层普遍超过两百层的巨大楼房。
从几十公里外的高空往下看，它们犹如一根根笔直插在地上的铅笔。
“这里看不清楚，我想了解他们的生活状态，可以进入城里吗？”比利问道。
知识之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能感受到的气息，莱克斯·卢瑟说不定能更强烈。”
“什么气息？”比利有些不明白。
“统御神格在你身上，对吧？”知识之神虽在询问，语气和表情却十分肯定。
比利有些紧张，“很明显吗？我还没有完全融合它。”
知识之神淡淡道：“虽然你没有百分百接受它，但它的确在你体内，已经进入你的灵魂，理论上你已经是新神。
连神奇玛丽都能察觉新神人类和普通人的区别，你觉得天启星之主会感觉不到？
卢瑟的‘天启星之主’可不是自封的。
欧米伽效应是天启星最本源的力量，是天命。
欧米伽效应的主人几乎等于天启星意志本身。
即便没有统御神格，只要杀掉有统御神格的新神，卢瑟早晚凝聚自己的统御神格。”
达克赛德诸多神格中，黑暗、邪恶、力量、统御，已经算T0层级，可欧米伽效应超越了T0，它已经不单是神格。
它还代表天启星本源的意志，而天启星本源是所有黑暗新神的神力源头。
哈莉还有一种猜测，达克赛德能成为dc多元宇宙“危机力化身”，也与欧米伽效应有很大关系。
若非新神限制实在太大，她都会尝试夺取欧米伽效应。
“卢瑟现在正在天启星王城？我记得他在集体飞升前经常待在地球。”比利又问道。
“集体飞升之后，天启星之主面临的困难比他预想的更多，也更复杂。”知识之神道。
“比利，我们不用害怕卢瑟，欧米伽效应很强，能威胁到至高，但我们现在有厚皮神力护体。”神奇玛丽道。
比利神色缓和了些，点头道：“我们进城吧。”
“如果你不怕被卢瑟找麻烦，可以从城门口直接进城，说不定还有向导为你提供服务。”知识之神道。
“那我们走城门。”
在达克赛德时代，黑暗王城没有城墙，也没有城门。
建筑也相对单调，就达克赛德居住的黑暗王宫，加上王宫前方的战争广场。
类魔工厂与各类实验室星罗棋布，点缀在大地天然火山口上方。
卢瑟成为新王后，按照地球人的习惯，对城市进行了新的规划。
除了城市内的住宅区、娱乐区、商业区，城市外围还建立了高耸入云的城墙，王城内部不允许随便开启音爆通道。
“这些城墙和古人的城墙一样，也是起防护效果，但它不是依靠自身的钢体结构防御外敌入侵，城墙本身就是能量防御罩的激发装备。”
城门口，死亡射手指着厚实的机械体城墙，为几位英雄介绍道：“你看那个形似箭塔的凸起结构，它其实是全自动能量炮台。
城墙下方联通地壳岩浆，直接从地火中抽取能量。
等城墙彻底完工，理论上能量防护罩可以满功率运转百万年，任何人、任何势力都难以攻破。”
“堂堂黑暗君主竟然建立城墙保护自己，这本身就是个笑话吧？”神奇玛丽嘲讽道。
“即便在达克赛德时代，黑暗新神也建有自己的防御体系。”死亡射手表情平静地说：“达克赛德很强，可他依旧会被更强大的存在击败。
卢瑟王没有狂妄自大到认为自己能超过达克赛德。
而且，黑暗王城里有很多没有神性和神力的平民，能量防护罩主要是为了保护他们。”
“你叫卢瑟‘王’，可你并不是黑暗新神，为什么你会成为城门官？”比利疑惑道。
他们还没靠近卢瑟王城大门，就被监控系统发现，几百只类魔飞上天空，将他们团团围住。
很快类魔从数据库中搜集到他们的信息。
确定他们是地球人后，类魔没有攻击他们，只是“护送”他们来到城门前，然后死亡射手领着四个超能特工从城楼上飞下来。
他们都配备了母盒，母盒可以变形成各类武器，也能变成飞行器，或者直接生成力场，辅助主人飞行。
得知神奇家族好奇黑暗新神族的生活状态、想要进城考察，死亡射手没有怀疑，也没任何阻拦，还自愿做他们的向导——正如知识之神先前所说。
虽然死亡射手自称是“卢瑟王”亲自任命的“城门神将”，可他身上别说黑暗神格，连新神族的气息也没有。
他是个纯人类。
“神格没选择我，我也没选择飞升。但天启星承认地球户籍，就像米国认可新神族的双重国籍。”劳顿道。
他女儿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灵羁绊，若他女儿成了新神，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可惜小劳顿没有得到神格青睐。
“新·爱米国者法案？”比利问道。
劳顿目光在他和神奇玛丽脸上扫了一圈，“我知道现在很多米国市民都在游行抗议人类新神回归地球。
但其实人类也可以来天启星，能在天启星享有等同人类新神的公民权力。”
他有母盒，可以随时关注地球的新闻，知道今天上午爆发的费城动乱。
“除了你，城里还有很多地球人？”
劳顿摇头道：“天启星的环境比地狱还要恶劣，正常人哪受得了。
我来这儿是为了工作，我手下的超能特工依旧率属天眼会。
大统领、防长、二当家、财长等一众军政大佬都选择了飞升，你们知道吧？
他们不仅自己飞升，还想鼓动全体政府官员，想带着米国军队一起飞升。
最好把整个米国社会迁移到天启星。
天眼会率属五角大楼，沃勒也接到防长和大统领的暗示，但她不愿飞升。
她不愿飞升，也不想直接违反上头的命令，就弄了个中和方案——复制美军的军事承包制度！
把天眼会当成一家承包商，接受天启星市长（大统领泽塔斯）的雇佣，打包城市防务、治安管理等业务。”
“米国的军事承包商竟然活跃在天启星.”弗里曼表情有些扭曲，“放在半年前，最疯狂的米国人也不敢这样想。”
“放在半年前，谁能想到卢瑟会成为天启星之主，人类会集体飞升？世界变化太快，我们只能学会适应。”劳顿叹道。
比利眸光一闪，道：“只是我们没想到而已。在最终危机结束前，达克赛德就已经谋划好一切，如果他输掉战争，由人类完成第五世界重启，人类必然有今日的结局。集体飞升就是他弄出来阴谋！”
劳顿耸耸肩，“我就是个城门官，可以当你们的导游，为你们介绍卢瑟王城的风景，太高端的事我管不了，也不关心。”
他左右看了看，道：“你们自己就能飞，不需要飞车，也不用随行护卫，我们直接进城？”
他脚下踩着母盒变形的浮空飞盘，一边说一边往城门后面的宽阔街道飞去。
“你业务这么熟练，难道还接待过别的‘游客’？”小黑妹好奇道。
“嗯，最近很多人从主宇宙来天启星看稀奇。除了宇宙名记露易丝·莱恩过来拍纪录片时是我亲自接待，其它电视台，哪怕外星佬的银河卫视，也只是我小弟负责。”
劳顿侧头瞥了眼莫比乌斯之椅上的百特曼，道：“你们几个是老熟人，我得看着点你们。”
“有多少人类新神选择加入黑暗神族？那些黑暗新神中还选不出一批合格的侍卫吗，为什么要雇佣‘自殺小队’？”比利问道。
劳顿道：“黑暗新神和光明新神大概六四分，黑暗新神有卢瑟和大统领打广告，民众们习惯跟随强者和熟人。
若是你们你们正义联盟的‘光明主神’肯出头，选择创世星的肯定更多。
结果你们只是劝大家不要飞升，完全没有承担‘光明神王’责任的想法，还不肯放弃自己的神格，难怪民众会失望。”
“无论选择成为黑暗新神的人有多少，他们始终只是平民，职业素养肯定不如我们，也不如我们用得顺手。
我们习惯听从沃勒的命令，沃勒习惯服从大统领和防长。
换成刚得到神力的黑暗新神，你看他们屌不屌没有力量却窃据高位的‘市长总统’？”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一栋已修建好的大厦跟前。
“要不要进去看看？留在天启星的人类新神目前都住在大厦里。”劳顿停下来，指着大厦介绍道：“这栋大厦叫‘洛杉矶’，每栋楼都以地球城市命名。
洛杉矶大厦占地一万平米，长宽各900米，地下50层，地上333层，每个黑暗新神能免费分到300平米的空间，可以自己选择房屋的布置。
自己绘制设计图，让工程机器人建造。
每三层构成一个小型生态圈，有不同的自然景观。
比如荒漠、森林、平原、河边、海边
当然，所谓自然景观也只是人造的。”
“每人300平米，好大呀，既然这么大，为什么不弄成独栋小楼，天启星不缺地皮吧？”比利问道。
“你进去看看就明白了。”劳顿指着大门道。
几人心中好奇，跟着他进入大厦内部。
刚一进门，清凉、清澈的空气就让他们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天启星远远看去，犹如一颗刚从火炉里取出来的煤球，流淌的岩浆把天空都映红了，可想而知天启星地表温度和空气质量。
“这也是我们被雇佣的原因之一，我们之前便在天启星掠夺物资，早已习惯天启星的恶劣环境，现在很多人类新神还不敢离开居所呢。
他们无法适应天启星灼热、浑浊的空气。
很多人只站在窗边接受岩浆能量的光热辐射，就身体摇摇欲坠，最后卧病不起。”
劳顿指着温度计道：“你看，室内为25摄氏度，而室外普遍高于80度，空气中还伴有大量的火山灰、类魔工厂烟灰等有毒物质。
哪怕我这样的武道家，也得借助内循环装甲。
普通人飞升后，身体素质并没得到根本改变，和地球普通人差不多。
有专家说，没神格的人类新神得经过至少10代人的优胜劣汰，才能彻底在星球上站稳脚步。”
洛杉矶大厦里除了居住的房间和公共活动广场，还有大片的室内农田和养殖场。
它们和外面的天启星世界完全隔离开，独自成为一个小世界。
人类新神也只能生活在这样的小世界中。
他们还不能躺平。
哪怕劳顿带着神奇家族来参观大厦，也没人出来围观。
他们都挥汗如雨，在自己的演武场里锻炼。
劳顿解释道：“之所以每个人有300平米的住房面积，就因为每家每户都有演武场。
他们每天都要锻炼身体，早晨和晚上还得打坐冥想。
大厦内的监控系统会盯着他们完成每天的修炼任务。
唉，卢瑟也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已经成为新神，比普通人类更皮实耐操。
如果不要命地锻炼，即便天赋平平，几十年后也可能凭高深的武道或魔法修为离开大厦，成为真正的神族平民。”
“可惜能吃苦的终究是少数，现在留在大厦里苦练的压根没多少人，剩下的都跑回地球过安稳日子去了。”
“除了修炼，他们都不用工作？”比利惊疑道。
“都成为神族了，还工作什么？建筑有机器人，工厂ai智能管理，能源从岩浆中抽取，无穷无尽。
卢瑟制定了‘希望之星计划’，人类新神不仅不用工作，还可以向他提出任何要求来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
比如，你想当画家，卢瑟政府免费提供教学和画笔，还可以帮忙举办画展。
即便你想当小偷、当技女、当杀人狂魔，卢瑟政府也会鼓励你，并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物质帮助。
总之，卢瑟政府不怕你有理想，只怕你当咸鱼。”
沙赞家族目瞪口呆，“卢瑟在搞什么?画家就算了，小偷、技女、杀人狂魔.这算兴趣爱好？而且卢瑟那样的恶棍，怎么会在意别人的兴趣爱好？”
“为了神性。”知识之神轻声道。
劳顿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为了培养人类新神的神性。
超凡脱俗是为神。
无论人还是技巧，只要超凡入圣，都能由凡化神。
神性本质上就是超越凡俗的知识或技巧，是一种晶体状的智慧。
只有爱好才会让人沉醉，只有沉醉其中才有可能超凡入圣。
其实创世星光明神族的学校一直是这种模式，卢瑟不过是复制了天父的教育制度。”
“达克赛德时期，有没有这种帮助新神族领悟神性的制度？”小黑妹问道。
劳顿耸耸肩，“详细情况，你得问知识之神，我只知道我刚来天启星时，连一栋居民楼都没看到。
整个黑暗王城，除了达克赛德的宫殿，压根没有给人住的房子。”
“没房子黑暗精英、黑暗新神族住哪？”小黑妹奇道。
劳顿皱眉道：“你没看宇宙名记主持的辩论大会？”
“我有看费城电视台的辩论大会。唉，当时每个电视台都在搞‘飞升辩论’，我还要上学，看不过来。”小黑妹叹道。
劳顿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黑妹虽然身材高挑、性感成熟，其实年龄并不大。
“达克赛德的王国只有四个区域，达克赛德的宫殿，战争广场，类魔工厂，奴隶营。
每个黑暗精英都统治一片奴隶营，自成一个小王国。
拥有神格的黑暗精英是奴隶营的管理者，相当于王国的贵族。
没有神格的新神族只是奴隶，和掳掠来的凡人奴隶一个待遇。
当然，能成为奴隶也比进入类魔工厂，被改造成类魔要好。
可奴隶连吃都吃不饱，自然不可能接受关于神性觉醒的教育。
不过奴隶营也有黑暗新神诞生，比如大名鼎鼎的奇迹先生。
除奇迹先生那种在残酷环境中脱颖而出的天才，慈祥奶奶的孤儿院也会挑选有天赋的少年少女进行专门的培养。
天赋高的成为复仇女神，没天赋长得漂亮的去做黑暗精英的情人。”
小黑妹感慨道：“卢瑟虽是个混蛋，可他为民众提供免费的住房、食物和教育，远比达克赛德要好。”
劳顿点点头，“莱克斯·卢瑟曾以天启星之主的身份发誓，一定不会重走达克赛德的老路，他要把天启星打造成一个自强富足、没有战争和饥荒的美好世界。
他没有承诺将米国的平等、自由、民主完整移植到天启星。
他自己都要当黑暗君王了，怎么可能否定君主制？
以神域的普遍环境，不可能君王、神灵、平民都平等。
权力往往与义务挂钩，把神王的权力交给平民，平民也完成不了神王的使命。
不过卢瑟王朝的确比达克赛德时代更加文明，这是谁都无法否定的。
连兰恩银河电视台都称赞卢瑟是‘黑暗中的希望之星’。
卢瑟原来在银河系的名声，你们都晓得。
现在他成为黑暗君主，不仅没挨骂，反而洗白了。”
说到这儿他古怪一笑，“现在你明白为何会有向导在大门口接待访客了？
卢瑟给我们额外的补贴，要我们伺候好来采访的银河名记、宇宙媒体。
媒体采访顺利，还能得到小礼物，回去后都不会说卢瑟坏话。”
之后劳顿又带着他们参观了另外几栋大厦，所见所闻都大同小异。
不过后来人类黑暗新神“放学”，结束了今天的锻炼，看到神奇家族很惊喜，一直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有人大喊“神奇玛丽，来做我们的神后吧”。
神奇玛丽受不了，神奇家族的人也尴尬，就结束了对居民楼的参观。
“旧神族住在哪？就是那些被遗忘者、反抗军，和过去的奴隶。”比利问道。
“被遗忘者其实是天启星溅民，连类魔都懒得抓捕他们，因为他们天赋太差，改造出来的类魔战力不足。”劳顿语气中充满鄙夷。
“可他们预言了天启星新王的诞生。”弗里曼道。
“盲人先知只有一个，已经死了。不过卢瑟对他们还不错，给了他们正式的天启星公民的身份，他们已经适应了天启星恶劣的环境，没有住牢房似的‘新神大厦’。
卢瑟规定，身为天启星公民，无论老幼都可以分到一个母盒和一片规模不限的土地。
天启星面积够大，只要能管理得过来，能定时向卢瑟王纳税，随便圈多少土地都没关系。
所以他们都远离王城，住在自己的小王国里。
反抗军则有些不同。
之前说了，被遗忘者是连难民都不如的溅民，不是比喻。
天启星以实力为尊，所谓溅民就是没力量没天赋的纯普通人。
能成为反抗军，至少有反抗的力量，他们很多都是新神，觉醒了神性。
卢瑟自然不会允许这股强大的力量脱离自己的统治。
他正在招募反抗军，为了拉拢他们还向反抗军首领承诺‘新·黑暗精英’的地位。”
“这么说，他麾下除了人类新神，还有一支庞大的旧新神队伍？”神奇玛丽皱眉道。
劳顿摇头道：“反抗军数量本就不多，愿意搭理卢瑟的更少。卢瑟的政策对他们很有吸引力，可卢瑟还没建立起‘天启星之主’的威望。
比如，现在天启星依旧保留九成的奴隶营。
它们属于黑暗精英。
别忘了，达克赛德的黑暗精英一个没死。
他们可不会认可卢瑟的统治，卢瑟修建能量罩把王城保护起来，也是为了防止他们搞破坏。”
一直沉默不言的知识之神插话道：“集体飞升的第二天，达克赛德之子突袭卢瑟王城，杀了数千名人类新神族。”
劳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卡利巴克真身降临，杀入卢瑟王宫，见人就砍。
战斗十分激烈，连得到神格的人类新神也扛不住战斗的余波。
但他依旧不是卢瑟的对手，欧米伽效应太强了。
若非荒原狼和狄萨德及时救援，卢瑟可能当场将他斩杀。”
“但卢瑟只能保护他自己，并没能力守护他的子民。自那天之后，大量人类黑暗新神开始返回地球。”知识之神道。
比利和玛丽露出思索之色。
来天启星之前，知识之神说人类新神在神域的生存状态并不好，如果他们了解普通人新神在神域的遭遇，就不会这么激愤，也不会质疑正义联盟好似作壁上观的态度。
现在连神奇玛丽也得承认，自己之前想简单了。
强行把人类新神赶出地球，等于坐视他们朝不保夕、命悬一线，时刻活在恐惧与危机中。
虽然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超级英雄不能意气用事、见死不救。
“卢瑟呢，他作为天启星之王，难道一直无所事事、坐以待毙？”比利道。
“不，我莱克斯·卢瑟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一声低喝从众人头顶传来。
就见一身绿色金属装甲的卢瑟背负双手、脚踩飞盘，从天空缓缓降落。
他几乎完全达克赛德化，皮肤彻底变成灰白的皲裂岩石形态，两只眼睛冒出好似液态岩浆的暗红能量，原本有些狭长的脸颊变成宽阔的圆形。
除了外貌，他的神情和气息，也让几位沙赞感到熟悉——和达克赛德相似。
“哈莉曾说，达克赛德死亡后，崩裂的身体中洒落超过150颗黑暗神格，最近我一直在寻找其它神格，尤其是统御神格。
有了它我才能真正驾驭神王权柄，从整个黑暗神族中抽取神力，那些前朝余孽便不再是威胁。”
卢瑟死死盯着比利，脸上浮现贪婪之色，“比利·巴森特，我感受到了，它就在你身上。”
“你有统御神格？”死亡射手面色微变，“既然你有统御神格，怎么还敢来天启星？”
说着他还侧头看向莫比乌斯之椅上的百特曼，表情很疑惑。
以百特曼的智慧，不该不明白带比利进入天启星的风险。
“劳顿，你站哪边的？别忘了，现在是我给你发工资！”卢瑟不悦道。
“我哪边都不站，我只是不希望正联和黑暗神族打起来，你不是一个人，雷霆沙赞身后也有正义联盟。”劳顿苦笑道。
卢瑟眼眶中跳跃不定的欧米伽效应安静下来，目光在知识之神和雷霆沙赞身上来回打量，“百特曼，你知道前任知识之神是怎么死的吗？”
知识之神道：“你想说夜枭还是密特隆？夜枭死于曼哈顿博士之手，他觊觎曼哈顿之力，可他不是哈莉奎茵，连一缕最微弱的能量弧都扛不住。
密特隆死于格蕾尔之手，被欧米伽效应杀死。”
在得到莫比乌斯之椅前，即便哈莉也只晓得密特隆在寻找反监的时候失联，应该是被反监击杀，并不清楚具体过程。
等坐上莫比乌斯之椅，百特曼才明白，杀死密特隆的压根不是反监，而是格蕾尔！
当时反监视者正在和三号地球的犯罪辛迪加大战。
在“哥谭保卫战”中，密特隆见到了反监。
他劝说他放弃打破宇宙平衡的行为。
反监自然不听，密特隆就语含威胁，说魔女哈莉若知晓他的行为，一定不会放过他，面对已经成为神王的魔女哈莉，他吞噬再多平行宇宙也终将失败。
密特隆说的很委婉，可反监依旧怒生杀意。
他正面吸引密特隆的注意力，躲在空间夹缝中的格蕾尔突然跳出来对密特隆射出欧米伽射线。
密特隆反应很快，及时躲闪（ps），可欧米伽效应有追踪功能，哪怕他已经躲入时间之河，依旧被欧米伽效应追上。
就像夜枭扛不住曼哈顿博士的力量，密特隆也扛不住欧米伽效应的必杀特性，当场被烧成灰烬，只留下莫比乌斯之椅。
失去主人的莫比乌斯之椅离开时间之河，回到已成废墟的哥谭，最终被夜枭捡到。
“格蕾尔能杀密特隆，我只会比格蕾尔更强，你却一定不如密特隆。”卢瑟语含威胁，冷冷道。
在百特曼得到莫比乌斯之椅后，正联英雄甚至名记露易丝，都问过前后两任知识之神的详细死亡过程，他没隐瞒，所以现在连卢瑟也晓得了。
“你是不是健忘，在得到莫比乌斯之椅前，达克赛德已经对我使用过欧米伽射线。”知识之神淡淡道。
卢瑟一愣，这才想起百特曼闪避欧米伽射线、硬抗欧米伽射线的传奇经历。
十多年前，正义联盟刚成立，达克赛德带领类魔入侵地球，刚出道没多久的百特曼当着众人的面，用肉身闪过欧米伽射线。
传说中必中的欧米伽射线竟然射空了，还不止一次。
那时很多魔法人士怀疑百特曼有特殊的“奇点魔咒”。
最终危机百特曼更是被欧米伽射线直接命中，可他现在依旧活蹦乱跳。
比利沉声道：“卢瑟，你不用威胁我们，百特曼不怕你，沙赞家族也不怕你。”
“因为我们有厚皮神力，欧米伽效应再强，也射不破厚皮神力！”小黑妹笑出一口大白牙，黑脸上全是得意与骄傲，“别怀疑，你看看玛丽，她身上一直有防御金膜！”
卢瑟转头看向玛丽，面色难看道：“哈莉成了‘SHAZAM六神’之一，比利有统御神格难道她想抢夺黑暗神族的神力和神性感悟？”
比利摆手道：“哈莉姐成为SHAZAM六神的目的很单纯。
她只是爱护我们，用厚皮神力庇护我们不被其它神灵欺负。
像玛丽被诸神诱惑成为宠妃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我来天启星，也只是想亲眼见证人类新神的生活，然后把统御神格用在最正确的地方。
现在我发现你虽然混球，却是个不错的领导者，我愿意把统御神格交给你。”
卢瑟万万想不到自己渴望至极的东西，被对方轻飘飘送出去，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道：“把神格送给我？你没开玩笑？”
“比利，你要想清楚呀！”
哪怕知道比利来天启星的目的，神奇玛丽、弗莱迪等人依旧很震惊。
莫比乌斯之椅上，知识之神放在椅背上的双手握成拳头，手心攥紧。
始终平淡无波的脸上浮现挣扎与震撼之色。
他十分明白，他应该离开莫比乌斯之椅。
赛琳娜、阿福、子女们都对他说，现在的他变得很陌生。
可他始终无法放弃椅子。
哪怕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起来呀，快起来呀，它在改变你，它很危险。
坐在莫比乌斯之椅上，宇宙一切秘密全部向他敞开。
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近乎全知全能，能掌控一切的感觉太过美好，比嗨飞要令人愉悦亿万倍，也比戒掉读瘾困难亿万倍。
比利目光清明，语气中毫无迟疑，“我想得很清楚，我不会放弃人类的身份，统御神格选中我只是个误会或者是达克赛德的阴谋？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对统治诸神没兴趣。
卢瑟不是个好人，但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是很多好人都做不到的，至少我做不到。
把统御神格给他，他应该能把它用在正途。”
卢瑟激动上前几步，趁着比利惊愕僵硬，使劲把他搂在怀里，激动大喊道：“比利，我今天才发现你竟是如此可爱，如此聪明，如此深明大义。
你简直是我的知己啊，除了我，还有谁能守护人类新神？
除了我，没人够资格使用统御神格。
比利你说得太对了，太好了。”
他张开灰黑色的嘴唇，往比利脸蛋上“啵啵啵”。
“够了，卢瑟！”比利黑着脸挣脱他的拥抱，拼命用披风擦拭脸颊。
“比利，你在天启星看到的一切，只是卢瑟露在水面的冰山一角，沉在水下的真实黑暗，你并不知道。”知识之神道。
“百特曼，你不要挑拨离间，我就像比利看到的那样，一直在努力守护人类新神族。”卢瑟怒道。
知识之神平静地看着他道：“你正在谋划入侵物质宇宙。”
卢瑟面色微变，身体紧绷，眼眶里的猩红再次激烈跳跃。
“卢瑟，你要入侵地球？！”比利震惊，震怒，“你疯了？”
知识之神淡淡道：“或许是地球，但绝对不是主宇宙的地球，他还没那个胆子。
他打算带领人类黑暗新神去平行宇宙洗劫星球文明，杀光弱者，俘虏强者，最后榨干星球本源，就像达克赛德过去做的那样。”
卢瑟抿紧嘴唇，表情阴晴不定。
比利失望道：“百特曼猜对了，你真打算入侵物质世界？为什么？”
卢瑟咬紧牙关，死死盯着知识之神，良久他转过头，苦涩看向比利，“因为神性！我们压制不了自己的黑暗神性，杀戮与毁灭是天启星新神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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