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恶妇是指什么动物_恶妇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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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恶妇是指什么动物

  “虽然手骨断了,好在没有粉碎,烧也退得差不多了,尽心养护,原是可以复原,只是不比从前灵活,吃饭什么的,却还是可以做到。(手打小说)”

  陈御医看过云凤的手,低头开方子。

  云凤怯怯:“我还能拿针吗?”

  陈御医抬眼看她:“倒是能,但是先要休养好。”

  云凤几乎要欣喜的叫出声来。

  站在一旁的峙逸也笑,接过方子,送陈御医出门。

  才出门,陈御医叹气:“凤翔居士居然是这么个柔怯的姑娘,倒是没想到。”

  峙逸笑而不语。

  陈御医摇头:“若不是你说出她的真实身份,我才不会来呢。我素来不爱同人打交道,如今见她那双手,更觉恐怖,都说女人姣怯,殊不知,最毒妇人心哪。”

  陈御医是太医院的怪胎,医术了得,却不爱给公侯富贵看诊,平日里不是在药房配药,就是在停尸房摆弄尸体。以他做人的修为,如若不是他医好了皇上的顽疾,估计在太医院难以立足。

  云凤的手怎么变成这样,峙逸虽不明说,但是在宫里见惯了场面的陈御医又岂会不知。

  陈御医撇了峙逸一眼:“我同你明说吧,艾大人,即便苦练,以她这双受过重伤的手,也达不到曾经的境界了。我刚说的话,不过是叫她放心罢了。唉,真真暴殄天物,凤翔居士的绣品如今成了绝品了,请您好自为之吧。”

  峙逸面带微笑,奉上这次诊金,陈御医看了看,塞回一张银票给他:“这么些就够了。”转身上轿。

  待那轿子走远,峙逸这才沉着面孔慢慢往回走。

  云凤正坐在床上,穿着一件素缎棉夹袄,不住扭动身躯。

  峙逸走进来,拍拍身上的残雪:“怎么了?”

  云凤见是他,只是垂了眼目:“无事。”

  峙逸讪讪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我去给你煮些茶。”

  “我不渴。”

  峙逸走过去:“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弄。”

  云凤看着他,一字一顿:“要你滚。”

  峙逸知道她性子奇倔,自她手断了,更加喜怒无常,她原本牙尖嘴利,只是藏着掖着,现在变得越发尖酸刻薄,如同换了个人,嘴里没有半句好话。峙逸心情也差,脾气不稳,又怜惜她身上伤痛,被她气得一肚子火无处发,只能往外边儿躲,此时就去了小厨房。

  柳妈正在煎药,见了他,连忙道:“爷,这里腌臜,您先回去,我来煎药就好。”

  峙逸笑笑:“无妨,我估摸着她背上又痒了,你去吧。药我来煎就好。”

  柳妈知道峙逸一定又吃了云凤钉子,叹了口气。

  云凤一见柳妈,喜不自胜:“快来,给我挠挠背,我痒死了。”

  柳妈脸都绿了,手都不烘一烘,就冷冰冰的伸到云凤背上一顿挠。

  纵使这样,云凤也是爽得*:“……恩恩……右边点……真舒服……”

  柳妈郁闷,拍了一下她肩膀:“爷守着你一天,你让他给你挠挠怎么了?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不成?瞧你把自己稀罕的啊,若不是爷,你这纸糊的大奶奶现在怕只有破草席盖呢,他待你这般好,你再不把他抓在手里,以后你就是死在艾家,都有可能。你怎么学不乖啊你……”

  柳妈当着峙逸面儿,断然不敢这么跟云凤说话,背地里却是不怕云凤的,知道她是个软柿子,胡乱捏。

  云凤也恼:“叫你给我挠痒痒,哪来这么多废话?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若是这般喜欢他,我跟你换换得了,让你稀罕他稀罕个够。”

  柳妈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了:“作死啊,这说得都不是人话了。你要让老奴去死啊。”不再说什么,专心给她挠痒。

  “……高点……低点……恩恩……就是这儿……”

  柳妈哭笑不得。

  峙逸端了药进来,送到云凤面前:“趁热喝。”给她理了理脸边碎发,取了银匙,要喂她喝粥。

  云凤淡淡:“放那儿吧,谢谢艾少爷。您回去吃饭吧。”

  峙逸不走:“我晚上在你这儿吃。”

  云凤冷笑:“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啊,艾少爷,我请你滚。”

  峙逸自我平静半晌,才没出言刺她:“等你手好了,我就走。”云凤现在情况不稳,时不时还会发热。,峙逸不放心,夜里都是在这里外间搭铺睡的。云凤手上生肉,痒得半夜流眼泪,峙逸就一遍遍的在边上陪着哄她,她发热发得差点生成肺炎,峙逸衣不解带的守在边上,不过一个月,瘦得都脱了形。

  晚间刘管家亲自来请:“少爷,今儿个小年,好歹去前面吃顿饭,老太太都伤心了,背地里哭呢,您多少时候没和家里一起吃饭了?”

  峙逸佯装为难:“大奶奶身子没好,如今还发了肺炎,若是她就这么去了,老太太就等于是滥用私刑了,按律杀人偿命,我自然是要为母亲尽份孝心的,所以,就让母亲他们自己吃吧,惦记着我就成。”

  刘管家心里叫苦,这艾峙逸说得不知是什么话,分明要为难自己:“这……爷可别吓唬老奴啊……兰璇奶奶肚子也一天天大了,人却越发消瘦了……”

  峙逸冷笑:“刘管家,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主子是姓喻还是姓艾啊?别以为你私底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艾家做了几十年又怎么样?别把本少爷惹毛了,你就卷铺盖滚吧。”

  刘管家屁滚尿流的就跑了。

  柳妈把菜都端上了桌,峙逸用筷子夹了一块粉蒸肉送到云凤嘴边:“你爱吃的,吃吧。”

  云凤头一偏。

  峙逸心情也燥,冷笑:“不吃是吧,不吃饿死你。”

  云凤却抽抽搭搭哭起来:“你快滚回你娘你老婆孩子那里去吧,我手都没了,你还要怎么样?你干嘛缠着我不放,我还不想死呢,等我把手养好了,我还要绣花呢。”

  峙逸横她一眼:“你若不吃饭,好个屁!”

  柳妈见两人又要吵,心里暗暗叫苦。

  云凤饿了半夜,哀哀直叫:“柳妈,柳妈……”

  柳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板上,呼噜山响。

  外间的峙逸却有了动静,一手秉烛,一手捧粥:“知道你晚上会喊饿,温在外间炉子上呢,还有点烫,你小心点。”

  云凤还是犟着不吃:“我叫的是柳妈。”

  峙逸冷笑:“你真以为你是大小姐大奶奶了?不吃是吧,不吃我就把你爹把柄都抖出来,够他抄几遍家的了。”

  云凤恨恨看着他,却到底狠不过峙逸。

  峙逸怕她凉着,用毛毯围住她。试了试粥的温度,这才喂了她喝。

  云凤沉默吃完,看着峙逸那神色,突然道:“如若当年你娶的是云英,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峙逸苦笑:“就算我娶了她,我再遇着你,我和你还是如今这么着。”

  到了年三十,刘管家还是来请,说是老太太要让峙逸带着云凤一起去,全家人真真正正吃个团圆饭。

  峙逸这才答应了。

  让柳妈好生给云凤打扮。

  云凤不去,两人闹了半日,峙逸才气鼓鼓的去了。

  主厅里打扮得喜气洋洋的,一屋子仆妇呼啦啦站了一圈儿。

  中间八仙红木桌上坐着兰璇、艾夫人。素琴站在艾夫人身侧。

  老夫人见了峙逸,一脸冷笑:“倒是舍得来了?怎么不把那再蘸的寡妇带来啊?”

  峙逸也不回答,恭敬唤了声:“母亲。”冷面坐在了下手。

  兰璇甜笑着看他,她身子如今颇有些显怀,人也越发珠圆玉润,虽不似从前那般婷婷袅袅,倒也有了分持重的味道:“大冬天的,穿得这么少,该冷了吧。我前儿才让人给你做了件大氅,上好的狐腋裘,你什么时候过我那儿去试试?”

  峙逸现在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却还是忍着厌恶对她道:“不冷,还好。”

  兰璇见他看也不看自己,泪水都要涌出来了,一颗心冰冰凉。她原是以为他喜欢云凤的手艺,想着把她手艺毁了,她就再没什么强过自己了,现在看来,怕是那女人还有些什么旁的手段。愤愤的想着,面相上虽笑着,到底目露凶光。

  老夫人看峙逸身形消瘦了不少,到底是自己肚子上掉下的肉,心里也不舍。

  她其实本不喜欢兰璇,觉得她过分拿大了些,从前就独霸着峙逸,现在怀了身孕了,却也不放手,原是把小婉放在她屋里,却也被她百般压着,若不是她这般好妒,峙逸也不会去看上那寡妇。

  想着,又扫了一眼兰璇,面色红润、身宽体胖,哪有半分不好,一双上挑的狐狸眼还透着凶光,自己当日本是护孙心切,加上又讨厌云凤,一时迷了心窍,过后渐渐也才想明白是着了兰璇的道儿了,被她当刀使了,心里越发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为了孙子,加上素琴又没有用,她也不会与她这般虚与委蛇了。

  越想着,看着兰璇就越讨厌。

  众人各怀心事,年夜饭吃得越发冷清。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峙逸心里却只是惦记着云越发心不在焉。

  他发现自己如今越发离她不开,跟从前却又不一样,从前老想着得到她,现在守着她就心满意足,只求她好,可惜她却百般腻烦同他一起,在一起不是哭就是吵,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这么想着,心里难免悲凉。只觉得人生诸般不易,没意思。

  吃过饭,老夫人遣了身侧一干人等,留下峙逸说体己话。

  她吸了一口水烟,放在一侧。注意到峙逸怔怔然的神色,眼泪都下来了:“你爹过世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样子,话也不会说了,为娘看了好生难过。”

  峙逸低头不说话。

  “为娘原是个没用的,只是你的拖累,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欢兰璇,为了这个家,才诸般委屈自己,我也早看出来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回滑胎的事情,我细细想过,原是着了她的道了。算是冤枉了那周云凤。难怪那天打她,她不似往常那般沉默,哭天号地的,现在想起来我都瘆得慌。”

  峙逸心里苦痛,默默不语。

  艾老夫人看他伤心,叹口气又道:“我那天仔细看那周云凤,如今打扮齐整了,和云英真是像,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若是喜欢云英,咱把她娶回来就是了。我前些天在庙里还愿时候还见着她了,我看她踟蹰了半天,才叫我一声‘干娘’。她如今没嫁过,又是个善良孩子,跟他们一家人大不一样。”

  峙逸沉默。

  艾母只当是他动了心:“再说了,如今周家能和我们比吗?那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虽娶了几房了,她爹对不起我们家,她来做个妾也不算亏待她可是?”

  峙逸抿了抿唇:“妈,别再说了。”

  艾母抽了一口烟,只当他是心疼云英,又道:“东屋那个怎么样了?”

  峙逸嘴唇颤颤:“没啥了,就是手还断着。”

  艾母松了口气:“我就说没什么,她这种恶妇,命大得很。”

  “娘怎么想打她的手了?手骨都快碎了。”峙逸低着头,艾母看不清她的表情。

  艾母叹气:“还不是那智云姑子说的,说什么她绣的东西像活的一样,不吉利,让周管家打她的手呗。你也知道为娘是个软和人,心又善,自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说来也巧了,那智云姑子前些天也不知是得罪了谁,被人割了舌头,扔在了街上。想起来也怪渗人的,这婆子一张嘴那个厉害,说几句为娘就发昏了,哎呀,真真作孽。”

  峙逸轻笑:“娘真是心善。大过年的不要再想这些不吉利的了。”

  峙逸回去,已是深夜,云凤早已睡了。

  峙逸怔怔看了她的侧面半晌,才去睡了。

  他心想如若她跟了他,有了他的孩子,母亲就算百般不喜欢她,也会念在孩子的份上,待她好的。

  可是她却这般倔强。

  不论如何,他不会再让人碰她一个指头了。

  新年里峙逸忙得很,要陪着兰璇回门,还要四处走动关系,准备礼物,往年兰璇没有怀孕的时候,和那些公侯贵胄内眷打交道的事情,都是兰璇在打点,现在多半交给素琴,但是素琴丫鬟出身,人也木讷许多,到底没有兰璇的本事,峙逸只得自己指点,更加忙得脚不沾地,因着云凤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就没在东屋睡了,有时整天都不见人。

  云凤手不能动,隔一会儿就指使柳妈:“去把那墙上的画儿换下来,我看着无聊!”

  ……

  “这盆花儿浇过了吗?我看都蔫儿了。”

  柳妈被她支使得疯了:“大奶奶,今儿您都让我浇了三遍了,您饶了我吧,我可没有爷的好性儿。”

  云凤沉默了会子,冷笑:“他那算是什么好性儿?”

  柳妈翻了个白眼:“知足吧您哪,如果我当年这么折腾我那老头子,他只怕要一巴掌拍死我。”

  云凤掀了掀唇,到底没说话。

  柳妈见天色有些晚了,叫枣花儿去关上院门。小丫头一出门却“哇”的叫出了声:“好漂亮啊……”

  一屋子四个女人一齐挤在门口往外望,却发现偌大的院子里不知何时被挂满了花灯,

  各色各样,美不胜收。

  树上的残雪被照得五光十色,霞光万丈。

  柳妈也兴奋得不行:“倒是忘了,今儿个原是十五,少爷真是有心。”给云凤披上一件大红猩猩毡,就把她推出了门。

  枣花和杏花两个小姑娘,看着花灯形状好看,不住的拍手笑:“美人灯,宝塔灯,哇,走马灯……咦,这美人儿边上还绣了字呢。大奶奶,快来看啊……”

  云凤走过去,见那美人儿边上几个字是:“七仙女下凡”。另一边写着打前朝刘姓诗人诗句一。

  “是个灯谜。”

  杏花年纪更小些,一脸期盼:“奶奶看过那么多书,猜得出来吗?”

  云凤想了想:“七仙女下凡……原是好猜,当是‘飞入寻常百姓家。’”

  再看那下一个,半人高的宫灯上画着后羿背弓望月,月中嫦娥栩栩如生,美轮美奂。也是打一句诗。

  “奶奶,这个真好看,是什么?”

  云凤:“当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可惜只有谜面没有谜底,唉,也不知对不对。”

  “自然是对的。”熟悉的声音响起,艾峙逸站在一排花灯的背后,一身月白团花长袍,月牙形的盘扣,雪白狐毛衬托着的面颊被花灯照得半明半寐。

  他透过灯光看云凤,散着长发,一袭大红的猩猩毡,小小一张圆面孔,一双大眼波光流转,因着笑容还来不及褪去,梨涡浅显的样子,也颇有几分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感觉。

  柳妈忙催着两个小丫头进屋去了。

  云凤看着峙逸,有些尴尬。

  峙逸笑一笑,走过来:“许久没来了,想着元宵佳节,给你买了些灯。”

  云凤点点头:“谢谢艾少爷。”

  峙逸也尴尬了,清清嗓子,找了个话头:“小时候不懂事,也常听说年轻男女灯会偶遇,一见钟情,互定终身的事情。”

  云凤讪笑:“这原是怀春少女的梦想。”

  灯火、佳人,咫尺、天涯,峙逸忍不住心酸:“如若时光倒回,我们不曾认识,而在灯会相遇,你不知我是谁,会倾心于我吗?”

  云凤怔怔,忽而垂首。她想不到艾峙逸也能问出这般幼稚的问题。

  峙逸双手落在她肩头:“会吗?”

  云凤抬头,满脸是泪:“对不起,艾少爷。如若时光倒回,我只求我们各自姻缘美满……儿孙满堂。”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吧,我最喜欢话唠,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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