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怀疑
奉逸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跟两张椅子，叶不凡把他领到门口就离开了。
靠里的椅子上坐了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用手支着下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指指桌对面的凳子示意奉逸坐下。
“名字。”他翻开一册记录本，边转笔边问奉逸。
“……就是你用火箭炮轰我的吧。”
“啪嗒。”
刘常捡起掉在桌上的笔，恼声道：“你不要岔开话题，我在问你名字！”
“奉逸。”对于刘常过于刻意的装傻，奉逸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性别。”
“……我看起来像女的吗？”
刘常抬起头瞥了奉逸一眼，“这可难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呐，男的喜欢打扮成女的，女的喜欢打扮成男的。”
他放下支撑脖子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强调道：“特别是你这种小白脸。”
我是小白脸？
奉逸心里很懵，虽然他知道自己有几分小帅，但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形容他。
他喜欢踢球，喜欢在阳光下流汗的感觉，学校里的叫他“黑马王子”人还是有几个的，他会被人这么叫的原因是他有一身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怎么说也跟小白脸三个字搭不上边吧。
“我在问你性别！”刘常不耐烦地用笔头敲了两下桌子。
“性别男。”
刘常“嗯”了一声，用笔开始记录下来。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刘常保持语速不变，眼睛却悄悄在观察奉逸瞳孔的变化。
“我……打工。”奉逸感觉自己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刚醒就被带到这里了，还来不及想借口，这也是刘常安排好的。
“你在撒谎！”刘常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你为什么撒谎？”
“我没有撒谎。”
“呵。”
刘常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这点小伎俩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他唰唰地在纸上又记了些什么。
其实什么也没记，刘常只是单纯的在吓唬奉逸看能不能让他露出马脚罢了。刚才的提问奉逸应对的很完美——他轻咬舌尖，用痛觉控制住了自己眼角肌肉的变化，刘常找不到破绽。
可奉逸却找到了刘常的破绽！
他刚刚在纸上乱画。
刘常特意把记录册竖起来为的就是防止被奉逸看见自己在记录什么，他没想到的是，不需要直接去看，奉逸光凭手腕的动作就分析出了他在纸上写的是什么。
他只是无意义地画了两条横线。
呼——
探清了刘常的虚实，奉逸松了一口气，心里略略放松，脸上的表情却维持不变。
“下个问题，你们怎么受的伤？”
“被王博打伤的。”
“王博为什么会去那里？”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本人啊。”
“你跟王博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
无论刘常怎么问，奉逸只要尽量撇清自己的关系就好，现在可以透露给他的信息只有自己是金氏集团的员工这一点，而这点也是事实。
他在拖，如果猜得不错，金少杰应该不会坐视自己被人带走，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他已经隐约猜到带走自己的是一群什么人了。
如果他强行出手，情况就会变得复杂，他现在只是受到波及普通人，就该老老实实等金家来捞他。
肖无月跟徐闻还没醒这点反而值得庆幸了，他们没办法把自己三人分开审问，奉逸认为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拖时间。
奉逸的猜测是正确的。
刘常低头沉思，现在的状况对他是不利的，那个自称金少婷的女人还在等着，普通人可没胆子指名道姓地来这里捞人，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之后他的手机就被打爆了，各头衔的局长，厅长，甚至还有几个市长的电话几乎同时打来要求放人，有的彬彬有礼，也有口气粗暴的。
他通通拒绝了，因为异常管理局地位特殊，直属中央，跟他们没有上下属关系所以不用理会，但又有谁能肯定下一个打来的不会是上面的电话呢。
偏偏带回来的四个人里现在只醒了奉逸一个……
唉，时间还是太少了。
刘常不甘心地暗暗咬牙，如果时间能再多一点，如果能再醒来一个。
“那个，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奉逸无所谓地问。
刘常哼了一声，正要放他们离开。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身材迷你的年轻女性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局长，王博他醒了！”
“快，把他带过来！”
“可他的伤……”
“他的伤一会到医院去治，先把人带过来！”听到这个消息，刘常连镇定也懒得装了，他在跟时间赛跑，必须在上面强制喊停之前问出他想问的。
王博的身份，王博的能力，他跟什么势力结仇，奉逸一伙的真实身份，还有他最想搞清楚的——那个伤势最重，昏迷不醒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视频里那个跳下凤凰山的人！
因为是在夜里拍到的，所以并不清晰，角度原因更是只拍到了侧脸，但是刘常还是感觉两者有点像，虽然气质穿着变了，但他直觉就是告诉他两个人很像。
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王博是被叶不凡扛在背上带过来的，感受过“吴余牌高压电”的威力，他的意识刚刚清醒。
他看见了奉逸，奉逸自然也看见了他。
这下糟了，多了一个人就能对照证词，如果继续审问下去，最起码自己这伙人拥有战斗力的事恐怕要暴露了。
奉逸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王博一头雾水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被人按到一个特制的椅子上。
“王博！”刘常忽然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是，是我。”他很怂的答到。
“我问你，昨天……”
“到此为止了，刘局长。”
一个雄浑的男声制止他的继续审问，无视了门口的龙柔雨跟叶不凡的，径直走到刘常面前的，正是王国全王部长，他现在的直属上司。
“把人放了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刘常，口中轻轻吐出这句话。
“我马上就要问出来了！”刘常恨恨地用手锤了一下桌子。
王国全宽大的手掌搭在刘常的肩上，“放了吧，这是上面的命令。”
“唉。”
……
包括王博在内，所有人都被金家派来的救护车给送走了，上面给刘常的说法是：任何情况下救治优先。
看着救护车的远去的车尾，刘常无力地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狗屁的救治优先，医院设备再好能有这里好？找理由也不找个新鲜点的……”
刘常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然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行啦，别抱怨那么多。”王国全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边。
刘常立马闭上了嘴，侧头向上看着王国全的脸，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眼睛里全是不服的神色。
“省点力气，把力放到行动上。”王国全突然来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刘常眯起眼睛，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但刚刚终止了他行动的正是这位王部长，此刻他抛出的这句话就显得特别耐人寻味了。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意思。”
“可上面刚刚让我放人！”刘常的话语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每次总是这样，他已经受了二十年的窝囊气，如果现在还要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的气，那他这个局长不做也罢。
“不对，不对。”王国全摇了摇头，说话的音量忽然小了一档，用只有刘常能听到的音量说，“那只是一部分人的意思。”
听了王国全的话，刘常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上面的意见不统一？”
“区区一个家族，竟然能影响到上面的决策，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吗？”
确实，如果，像金家这样的势力不止一个……
王国全继续道：“现在大体分为两种意见，放人与不放。”
“可是要求放人的占了多数！”
“不，是极少数。”
“那为什么……”
“因为要确定数量。”
“数量？”
王国全与刘常四目相对，“人的病了，首先要确认病灶，然后彻底拔除病根，才能治好病。”
刘常心里一惊。
“聪明的，还有清白的，在这次投票里都默不作声，所以才会让放人的意见通过，懂了吗？”
“那那些发声的人呢？”
“他们很快就不会坐在那张椅子上了。”
“刘局长。”王国全忽然双手搭在刘常的肩上，沉重的力道把刘常从沉思中唤醒，“你要记住，上面是支持你的！”
对于王国全的话，刘常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既然你的立场是正确的，现在就放手去调查吧，调查所有你想知道的。”王国全用沉稳有力的声音对他说。
“你的权力，远比你想象中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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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里的椅子上坐了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用手支着下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指指桌对面的凳子示意奉逸坐下。
“名字。”他翻开一册记录本，边转笔边问奉逸。
“……就是你用火箭炮轰我的吧。”
“啪嗒。”
刘常捡起掉在桌上的笔，恼声道：“你不要岔开话题，我在问你名字！”
“奉逸。”对于刘常过于刻意的装傻，奉逸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性别。”
“……我看起来像女的吗？”
刘常抬起头瞥了奉逸一眼，“这可难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呐，男的喜欢打扮成女的，女的喜欢打扮成男的。”
他放下支撑脖子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强调道：“特别是你这种小白脸。”
我是小白脸？
奉逸心里很懵，虽然他知道自己有几分小帅，但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形容他。
他喜欢踢球，喜欢在阳光下流汗的感觉，学校里的叫他“黑马王子”人还是有几个的，他会被人这么叫的原因是他有一身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怎么说也跟小白脸三个字搭不上边吧。
“我在问你性别！”刘常不耐烦地用笔头敲了两下桌子。
“性别男。”
刘常“嗯”了一声，用笔开始记录下来。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刘常保持语速不变，眼睛却悄悄在观察奉逸瞳孔的变化。
“我……打工。”奉逸感觉自己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刚醒就被带到这里了，还来不及想借口，这也是刘常安排好的。
“你在撒谎！”刘常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你为什么撒谎？”
“我没有撒谎。”
“呵。”
刘常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这点小伎俩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他唰唰地在纸上又记了些什么。
其实什么也没记，刘常只是单纯的在吓唬奉逸看能不能让他露出马脚罢了。刚才的提问奉逸应对的很完美——他轻咬舌尖，用痛觉控制住了自己眼角肌肉的变化，刘常找不到破绽。
可奉逸却找到了刘常的破绽！
他刚刚在纸上乱画。
刘常特意把记录册竖起来为的就是防止被奉逸看见自己在记录什么，他没想到的是，不需要直接去看，奉逸光凭手腕的动作就分析出了他在纸上写的是什么。
他只是无意义地画了两条横线。
呼——
探清了刘常的虚实，奉逸松了一口气，心里略略放松，脸上的表情却维持不变。
“下个问题，你们怎么受的伤？”
“被王博打伤的。”
“王博为什么会去那里？”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本人啊。”
“你跟王博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
无论刘常怎么问，奉逸只要尽量撇清自己的关系就好，现在可以透露给他的信息只有自己是金氏集团的员工这一点，而这点也是事实。
他在拖，如果猜得不错，金少杰应该不会坐视自己被人带走，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他已经隐约猜到带走自己的是一群什么人了。
如果他强行出手，情况就会变得复杂，他现在只是受到波及普通人，就该老老实实等金家来捞他。
肖无月跟徐闻还没醒这点反而值得庆幸了，他们没办法把自己三人分开审问，奉逸认为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拖时间。
奉逸的猜测是正确的。
刘常低头沉思，现在的状况对他是不利的，那个自称金少婷的女人还在等着，普通人可没胆子指名道姓地来这里捞人，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之后他的手机就被打爆了，各头衔的局长，厅长，甚至还有几个市长的电话几乎同时打来要求放人，有的彬彬有礼，也有口气粗暴的。
他通通拒绝了，因为异常管理局地位特殊，直属中央，跟他们没有上下属关系所以不用理会，但又有谁能肯定下一个打来的不会是上面的电话呢。
偏偏带回来的四个人里现在只醒了奉逸一个……
唉，时间还是太少了。
刘常不甘心地暗暗咬牙，如果时间能再多一点，如果能再醒来一个。
“那个，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奉逸无所谓地问。
刘常哼了一声，正要放他们离开。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身材迷你的年轻女性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局长，王博他醒了！”
“快，把他带过来！”
“可他的伤……”
“他的伤一会到医院去治，先把人带过来！”听到这个消息，刘常连镇定也懒得装了，他在跟时间赛跑，必须在上面强制喊停之前问出他想问的。
王博的身份，王博的能力，他跟什么势力结仇，奉逸一伙的真实身份，还有他最想搞清楚的——那个伤势最重，昏迷不醒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视频里那个跳下凤凰山的人！
因为是在夜里拍到的，所以并不清晰，角度原因更是只拍到了侧脸，但是刘常还是感觉两者有点像，虽然气质穿着变了，但他直觉就是告诉他两个人很像。
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王博是被叶不凡扛在背上带过来的，感受过“吴余牌高压电”的威力，他的意识刚刚清醒。
他看见了奉逸，奉逸自然也看见了他。
这下糟了，多了一个人就能对照证词，如果继续审问下去，最起码自己这伙人拥有战斗力的事恐怕要暴露了。
奉逸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王博一头雾水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被人按到一个特制的椅子上。
“王博！”刘常忽然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是，是我。”他很怂的答到。
“我问你，昨天……”
“到此为止了，刘局长。”
一个雄浑的男声制止他的继续审问，无视了门口的龙柔雨跟叶不凡的，径直走到刘常面前的，正是王国全王部长，他现在的直属上司。
“把人放了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刘常，口中轻轻吐出这句话。
“我马上就要问出来了！”刘常恨恨地用手锤了一下桌子。
王国全宽大的手掌搭在刘常的肩上，“放了吧，这是上面的命令。”
“唉。”
……
包括王博在内，所有人都被金家派来的救护车给送走了，上面给刘常的说法是：任何情况下救治优先。
看着救护车的远去的车尾，刘常无力地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狗屁的救治优先，医院设备再好能有这里好？找理由也不找个新鲜点的……”
刘常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然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行啦，别抱怨那么多。”王国全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边。
刘常立马闭上了嘴，侧头向上看着王国全的脸，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眼睛里全是不服的神色。
“省点力气，把力放到行动上。”王国全突然来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刘常眯起眼睛，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但刚刚终止了他行动的正是这位王部长，此刻他抛出的这句话就显得特别耐人寻味了。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意思。”
“可上面刚刚让我放人！”刘常的话语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每次总是这样，他已经受了二十年的窝囊气，如果现在还要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的气，那他这个局长不做也罢。
“不对，不对。”王国全摇了摇头，说话的音量忽然小了一档，用只有刘常能听到的音量说，“那只是一部分人的意思。”
听了王国全的话，刘常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上面的意见不统一？”
“区区一个家族，竟然能影响到上面的决策，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吗？”
确实，如果，像金家这样的势力不止一个……
王国全继续道：“现在大体分为两种意见，放人与不放。”
“可是要求放人的占了多数！”
“不，是极少数。”
“那为什么……”
“因为要确定数量。”
“数量？”
王国全与刘常四目相对，“人的病了，首先要确认病灶，然后彻底拔除病根，才能治好病。”
刘常心里一惊。
“聪明的，还有清白的，在这次投票里都默不作声，所以才会让放人的意见通过，懂了吗？”
“那那些发声的人呢？”
“他们很快就不会坐在那张椅子上了。”
“刘局长。”王国全忽然双手搭在刘常的肩上，沉重的力道把刘常从沉思中唤醒，“你要记住，上面是支持你的！”
对于王国全的话，刘常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既然你的立场是正确的，现在就放手去调查吧，调查所有你想知道的。”王国全用沉稳有力的声音对他说。
“你的权力，远比你想象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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