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异常管理局
吨吨吨。
水贝新村新开的一家不到五十平的小酒馆，装潢优雅，很冷清，店里只坐了一个客人。
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喉结上下抖动，痛快的干掉了一满杯的威士忌，然后感受着酒精对胃部的刺激，皱了皱眉。
大约三秒后表情又舒展开来，微醺的感觉顺着脊梁骨向上至大脑，他微眯双眼，放松地哼起了小调。
“一大早就这么喝，对身体可不好。”
年轻的调酒师，同时也是这间小酒馆的老板，好心地提醒这位客人。他边擦玻璃杯边观察豪饮的中年男人，虽然两人的交集只是店长与顾客的程度，但考虑到他是这家店为数不多的常客，店长还是贴心地提醒了一下。
“没事的没事的~嗝。”邋遢的男人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狗屁工作，能有个什么活，一天到晚开会开会，开到现在人都没了，还不如在这喝酒痛快。”男人说完将空杯往前一推，示意再来一杯。
中年男人喝高时对店长说起过，他在异常管理局工作，异常管理局？一个光听起来就很不正经的名字。
店长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新进的威士忌，打开，重新给他倒上，装酒的玻璃杯沿着木桌滑送到客人面前。
现在早上八点，还没到生意来的时候，店长思忖了一番，与客人聊起天来。
“以前也没见你这个点来啊。”
“前阵子来了个新人，工作都扔给他了。”男人大大咧咧地说完，又端起杯子，这次喝了一半。
“痛快啊——酒精才是人生嘛。”邋遢男旁若无人地发表自己的废人宣言。
“你这个无厘头的工作也能有人来？”店长挑了挑眉，被这个话题勾起了兴趣。
“嘿嘿，听说是上边送来的高官子女，那可是高学历，高颜值人才。”男人顺着酒意说胡话。
店长不置可否。
可中年男人却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道，“你别说我这工作，虽然很扯淡，但一般人还真进不来，想当年老子也算个科研人才。”
店长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睛瞟向客人，随意地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异常管理局到底处理了什么异常案件？”
邋遢男盯着店长的脸看了一会，忽然神秘地朝他招招手，示意凑近点。店长把自己的耳朵凑到他嘴边。
客人轻轻对他说。
“秘密。”
“……”年轻的店长表示很无语。
邋遢男说完便不再搭理店长，自顾自地品起了酒。
呵，秘密？
事实是什么？狗屁的秘密，自己这个异常管理局自二十年前成立起就压根没办过什么大案，什么仙宝现世，异能传说，吸血鬼狼人之流，都只是骗新人进来的由头罢了，想当年他自己就是被一个前辈这么忽悠进来的……
正儿八经地发了他一堆文件跟凭证，他当年还真去调查走访过那些奇异案件，结果人公安根本不搭理他，资质文件是政府发的，都是真的，可就是没有权限，毛用都没有，每次投诉，自己的上司就对他讲：“我们这个机构的存在，是秘密！”
是个球的秘密！
现在他就是异常管理局的老大，他当然知道一直就没什么秘密，只是上边成立了这个机构然后又放弃了这个机构的运转，却又达不到完全取缔的程度。
上边是什么想法？天晓得。
工资低的可怜，条例上又不能对外人透露自己的工作，想留住人才根本是不可能的，当异常管理局走得就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放弃了。
“你为什么还留在那儿？”店长从吧台出来，擦拭木质桌椅，
“是啊，为什么？”中年男人喃喃道。
工资也不高，社会地位基本等于没有，为什么自己当年接到邀请后义无反顾地就跳进坑里了呢？
“可能那会我太年轻吧。”他挠了挠自己的脸，“别人说什么就信了，毕竟再怎么说也顶着个异常管理局的名号啊，你是不知道，当我确认这个组织居然是真实的存在的时候我激动的睡不着觉。”
“所以你就加进去了？”店长好奇地问道。
邋遢男转过身，举起酒杯对店长工作的背影敬了一下，“中二这个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从年轻人那学会的，大概意思是初中二年级时我们对一切的过度幻想，虽然我早就不信了，但也曾有过中二的阶段呐”
“敬我们那个中二的年纪。”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哈哈哈……”店长被客人的幽默逗乐了，点头道：“说得好，这杯我请了。”
“那就麻烦你再来一杯。”邋遢男转过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九点了，他打算喝完这杯就去自己的办公室签个到，然后再回来喝酒……
要不是来了新人，自己连签到的功夫都省了，他在心里发牢骚。
“给你。”
“谢谢。”
他刚接过店长的酒，电话铃声就响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电人是他的新下属——龙柔雨。
接起电话。
“喂，小雨啊，我在路上了，现在堵车呢……”
他无所谓地随口扯谎，反正也是不知道哪个大官来给自己的子女履历上贴金的，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吧。
话说贴金为啥选异常管理局？他很怀疑自己这个机构的名字能有多少人知道。
“局长，出状况了。”手机里传来一个冷静的女声。
“啥？出状况了，那你等着，我马上处理。”他摸了摸对龙柔雨道：“不过你得等会，这路上太堵，我过去要差不多两个小时。”
“局长，我建议您……快些过来比较好。”
“哎哟这路上那么多车，我就是想踩油门也快不了呀。”
“我记得您好像没有买车……”
“咳咳，我坐公交呢，我说的公交司机。”
“让我来说吧。”
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很确定近期内上边递交给他的入职人员表就只有龙柔雨一个人，他提起了七分注意力。
“你就是刘常，异常管理局现任局长？”
“……你是谁？”
电话里是一个男性的声音，语速不快，却给人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刘常不得不放下酒杯，谨慎对待。
“我叫王国全，国家安全委副部长。”
“哟，王部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国安的人找他？刘常立刻从微醺的状态清醒过来，脑中飞速思考自己为何会与他们扯上关系。
“你现在立刻到你办公室，有上级指示，不便在电话里谈。”
“啊？王部长，我……”
嘟——
对方挂断了电话。
靠，职位高了不起呀，挂老子电话。刘常郁闷地拿起酒杯，一口喝干。
他从钱包里摸出几张钞票拍在桌上，对店长道：“出了点事，我得走了。”
“这样啊，那再见。”店长收走他的杯子，认真擦洗，也没有好奇地去问什么事。
二十分钟后——
刘常敲了敲自己办公室的门。
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里面传来，“请进。”
他推门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他的位置上，新来的龙柔雨站在他旁边整理文件。
虽然很不爽自己的座位被人霸占，但他没有把这些情绪流露出来，而是试探地问道：“王部长？”
中年男人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刘局长，久闻大名。”
“哪里哪里……”
两人客套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然后快速松开。
王国全眼神示意了一下，龙柔雨立刻明白，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刘常。
“这是？”刘常接过文件夹，边打开边问道。
“这是你升职的资料证明，办公地的迁址许可，还有几个近期内要加入异常管理局的新人资料。”
他取出文件，飞速地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了状况，虽然升职肯定是件好事，但这些新人……看王部长的意思是不准备征询他的许可直接空降了。
为什么呢，他还以为异常管理局这个名字早就被上边遗忘了，他看向王部长，等待一个解释。
王部长把一台笔记本放到桌上，转向他，里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他指了指对刘常说道：“看看这段监控，这段视频的保密等级是绝密，除一定级别以及处理案件的相关人员外禁止查看。”
也就是说自己就是“处理案件的相关人员”，而他是达到一定级别的人员的意思吧。
刘常打起精神专注地看着，视频剪辑过，不过两分钟。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从镜头的上面跳下来，轻飘飘地落地，然后离开了。
什么鬼，仙人？
“这难道不是PS吗？”
后期技术，刘常的第一个念头，好歹他也在异常管理局干了二十年，虽然后边的十年都是在混日子，但前十年他经手调查的神秘事件还不少，事实证明最后调查的结果无非谣言、PS两种罢了。
王国全摇摇头道，“技术人员专门检测，没有任何后期处理的痕迹。”
“那……会不会是这个人体质特殊，能跳的很高？”
身体有特异之处的人他也见过不少，确实有超出常人的地方，但远远达不到“异常事件”的程度。
王国全讥讽的笑了笑道，“人体存在承受的极限，跳的再高能有多高？”
他又问道：“你知道这人从哪跳下来的么？”
刘常摇摇头。
王国全缓缓给出了答案：“这段监控的拍摄地点是凤凰山山脚，高速公路，方圆二百米没有超过一层楼的建筑。”
刘常惊讶道：“你是说……”
“没错。”他点头肯定了刘常的猜想，就算那个结果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人，他从山顶跳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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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贝新村新开的一家不到五十平的小酒馆，装潢优雅，很冷清，店里只坐了一个客人。
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喉结上下抖动，痛快的干掉了一满杯的威士忌，然后感受着酒精对胃部的刺激，皱了皱眉。
大约三秒后表情又舒展开来，微醺的感觉顺着脊梁骨向上至大脑，他微眯双眼，放松地哼起了小调。
“一大早就这么喝，对身体可不好。”
年轻的调酒师，同时也是这间小酒馆的老板，好心地提醒这位客人。他边擦玻璃杯边观察豪饮的中年男人，虽然两人的交集只是店长与顾客的程度，但考虑到他是这家店为数不多的常客，店长还是贴心地提醒了一下。
“没事的没事的~嗝。”邋遢的男人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狗屁工作，能有个什么活，一天到晚开会开会，开到现在人都没了，还不如在这喝酒痛快。”男人说完将空杯往前一推，示意再来一杯。
中年男人喝高时对店长说起过，他在异常管理局工作，异常管理局？一个光听起来就很不正经的名字。
店长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新进的威士忌，打开，重新给他倒上，装酒的玻璃杯沿着木桌滑送到客人面前。
现在早上八点，还没到生意来的时候，店长思忖了一番，与客人聊起天来。
“以前也没见你这个点来啊。”
“前阵子来了个新人，工作都扔给他了。”男人大大咧咧地说完，又端起杯子，这次喝了一半。
“痛快啊——酒精才是人生嘛。”邋遢男旁若无人地发表自己的废人宣言。
“你这个无厘头的工作也能有人来？”店长挑了挑眉，被这个话题勾起了兴趣。
“嘿嘿，听说是上边送来的高官子女，那可是高学历，高颜值人才。”男人顺着酒意说胡话。
店长不置可否。
可中年男人却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道，“你别说我这工作，虽然很扯淡，但一般人还真进不来，想当年老子也算个科研人才。”
店长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睛瞟向客人，随意地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异常管理局到底处理了什么异常案件？”
邋遢男盯着店长的脸看了一会，忽然神秘地朝他招招手，示意凑近点。店长把自己的耳朵凑到他嘴边。
客人轻轻对他说。
“秘密。”
“……”年轻的店长表示很无语。
邋遢男说完便不再搭理店长，自顾自地品起了酒。
呵，秘密？
事实是什么？狗屁的秘密，自己这个异常管理局自二十年前成立起就压根没办过什么大案，什么仙宝现世，异能传说，吸血鬼狼人之流，都只是骗新人进来的由头罢了，想当年他自己就是被一个前辈这么忽悠进来的……
正儿八经地发了他一堆文件跟凭证，他当年还真去调查走访过那些奇异案件，结果人公安根本不搭理他，资质文件是政府发的，都是真的，可就是没有权限，毛用都没有，每次投诉，自己的上司就对他讲：“我们这个机构的存在，是秘密！”
是个球的秘密！
现在他就是异常管理局的老大，他当然知道一直就没什么秘密，只是上边成立了这个机构然后又放弃了这个机构的运转，却又达不到完全取缔的程度。
上边是什么想法？天晓得。
工资低的可怜，条例上又不能对外人透露自己的工作，想留住人才根本是不可能的，当异常管理局走得就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放弃了。
“你为什么还留在那儿？”店长从吧台出来，擦拭木质桌椅，
“是啊，为什么？”中年男人喃喃道。
工资也不高，社会地位基本等于没有，为什么自己当年接到邀请后义无反顾地就跳进坑里了呢？
“可能那会我太年轻吧。”他挠了挠自己的脸，“别人说什么就信了，毕竟再怎么说也顶着个异常管理局的名号啊，你是不知道，当我确认这个组织居然是真实的存在的时候我激动的睡不着觉。”
“所以你就加进去了？”店长好奇地问道。
邋遢男转过身，举起酒杯对店长工作的背影敬了一下，“中二这个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从年轻人那学会的，大概意思是初中二年级时我们对一切的过度幻想，虽然我早就不信了，但也曾有过中二的阶段呐”
“敬我们那个中二的年纪。”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哈哈哈……”店长被客人的幽默逗乐了，点头道：“说得好，这杯我请了。”
“那就麻烦你再来一杯。”邋遢男转过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九点了，他打算喝完这杯就去自己的办公室签个到，然后再回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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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接过店长的酒，电话铃声就响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电人是他的新下属——龙柔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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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雨啊，我在路上了，现在堵车呢……”
他无所谓地随口扯谎，反正也是不知道哪个大官来给自己的子女履历上贴金的，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吧。
话说贴金为啥选异常管理局？他很怀疑自己这个机构的名字能有多少人知道。
“局长，出状况了。”手机里传来一个冷静的女声。
“啥？出状况了，那你等着，我马上处理。”他摸了摸对龙柔雨道：“不过你得等会，这路上太堵，我过去要差不多两个小时。”
“局长，我建议您……快些过来比较好。”
“哎哟这路上那么多车，我就是想踩油门也快不了呀。”
“我记得您好像没有买车……”
“咳咳，我坐公交呢，我说的公交司机。”
“让我来说吧。”
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很确定近期内上边递交给他的入职人员表就只有龙柔雨一个人，他提起了七分注意力。
“你就是刘常，异常管理局现任局长？”
“……你是谁？”
电话里是一个男性的声音，语速不快，却给人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刘常不得不放下酒杯，谨慎对待。
“我叫王国全，国家安全委副部长。”
“哟，王部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国安的人找他？刘常立刻从微醺的状态清醒过来，脑中飞速思考自己为何会与他们扯上关系。
“你现在立刻到你办公室，有上级指示，不便在电话里谈。”
“啊？王部长，我……”
嘟——
对方挂断了电话。
靠，职位高了不起呀，挂老子电话。刘常郁闷地拿起酒杯，一口喝干。
他从钱包里摸出几张钞票拍在桌上，对店长道：“出了点事，我得走了。”
“这样啊，那再见。”店长收走他的杯子，认真擦洗，也没有好奇地去问什么事。
二十分钟后——
刘常敲了敲自己办公室的门。
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里面传来，“请进。”
他推门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他的位置上，新来的龙柔雨站在他旁边整理文件。
虽然很不爽自己的座位被人霸占，但他没有把这些情绪流露出来，而是试探地问道：“王部长？”
中年男人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刘局长，久闻大名。”
“哪里哪里……”
两人客套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然后快速松开。
王国全眼神示意了一下，龙柔雨立刻明白，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刘常。
“这是？”刘常接过文件夹，边打开边问道。
“这是你升职的资料证明，办公地的迁址许可，还有几个近期内要加入异常管理局的新人资料。”
他取出文件，飞速地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了状况，虽然升职肯定是件好事，但这些新人……看王部长的意思是不准备征询他的许可直接空降了。
为什么呢，他还以为异常管理局这个名字早就被上边遗忘了，他看向王部长，等待一个解释。
王部长把一台笔记本放到桌上，转向他，里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他指了指对刘常说道：“看看这段监控，这段视频的保密等级是绝密，除一定级别以及处理案件的相关人员外禁止查看。”
也就是说自己就是“处理案件的相关人员”，而他是达到一定级别的人员的意思吧。
刘常打起精神专注地看着，视频剪辑过，不过两分钟。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从镜头的上面跳下来，轻飘飘地落地，然后离开了。
什么鬼，仙人？
“这难道不是PS吗？”
后期技术，刘常的第一个念头，好歹他也在异常管理局干了二十年，虽然后边的十年都是在混日子，但前十年他经手调查的神秘事件还不少，事实证明最后调查的结果无非谣言、PS两种罢了。
王国全摇摇头道，“技术人员专门检测，没有任何后期处理的痕迹。”
“那……会不会是这个人体质特殊，能跳的很高？”
身体有特异之处的人他也见过不少，确实有超出常人的地方，但远远达不到“异常事件”的程度。
王国全讥讽的笑了笑道，“人体存在承受的极限，跳的再高能有多高？”
他又问道：“你知道这人从哪跳下来的么？”
刘常摇摇头。
王国全缓缓给出了答案：“这段监控的拍摄地点是凤凰山山脚，高速公路，方圆二百米没有超过一层楼的建筑。”
刘常惊讶道：“你是说……”
“没错。”他点头肯定了刘常的猜想，就算那个结果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人，他从山顶跳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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