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_大管家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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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话说常轩在店门前碰到那状元之父,也就是江南程记的大掌柜,而这大掌柜攥着常轩的衣袖激动交加,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常轩赶紧将人请进内室,又命下人端上茶水。(w-w--o-m)

  这程掌柜忍下心中澎湃,坐定之后,望着常轩目中隐约含泪,颤着声音说:“这么多年,你倒是和我那妹子长得越来越像了!”

  常轩闻此大吃了一惊,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这程掌柜叹息说:“你怕是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常轩自然只能点头,但隐约中他也感觉到了什么。当日母亲亡后,听父亲隐约说过,是南方的舅父运了棺木离开,但舅父去了哪里,母亲又葬在哪里,父亲一直不知,是以这几年才在江南游历寻觅。

  只是当日也仿佛听父亲说过,母亲娘家姓宋,这程掌柜却是姓程,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常轩的唇动了动,试探着问:“莫非,莫非您口中的妹子,就是家母?”

  程掌柜原本心中早已是澎湃万分,如今听了自己外甥的话,更是老泪流下来,上前紧握住常轩的手颤声道:“不错,你的母亲就是我的妹子,你该唤我一声舅舅!”

  在梧桐庵中,柳儿的身子渐渐凉了下来,身子下面是一滩血。孙大管家娘子坐在一旁叹息垂泪,她当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也已经不在了,不然怕是就不止静坐垂泪了。

  得旺娘子捂着肚子,盯着地上的柳儿,动也不动,眸子里流露出惊惶和担忧。得旺娘子心里也怕,怕自己就这么死在这里,她忽然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之前那样对大夫人还有阿福说话,若是有个好歹,别人都不管自己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阿福默默地坐在柳儿身旁陪着,这已经是庵里走掉的第二个人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阿福木然地抬起头,只见又是那柯头领,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还带了草席子。

  阿福心里冷笑了声,想着早些不见人影,如今人死了,他们是拿着草席子来收尸了?

  柯头领一进来便闻到满屋子的血腥味,又见几个女人绝望木讷地坐在尸体旁默默守候,当下轻轻皱了眉头,命令手下将尸体带走。

  这一次阿福没有阻止,甚至她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眼前的柳儿被拉起,被卷进草席里,然后被带走。

  屋子里的女人都垂下了头,甚至二夫人大少奶奶等不相干的人眼中都带了潮湿。她们都是女人,尽管之前地位有所不同,可是她们也生过孩子,如今看着屋子里的人已经走了两个,自然是心有戚戚然。

  庵里的人静默了许久,大夫人的目光忽然扫过得旺娘子,她叹了口气说:“静丫头,柳儿临死前说的那件事,是你指示的吧?”

  得旺娘子闻此一惊,她自从嫁了,就一直是得旺娘子了,很少有人唤她静丫头。如今大夫人这一声唤,仿佛午夜梦回,仿佛时光重现,她猛地抬起头,双目惊惶躲闪。

  这时候孙大管家娘子擦了擦眼泪,冷眼瞧了身旁的儿媳妇一样:“除了她,还能有哪个?”

  孙大管家娘子和这个儿媳妇向来不对盘,如今到了庵里后越发不喜欢儿媳妇的好吃自私。如今柳儿没了,她心里正难过着,自然说话没有好语气。虽说以前孙大管家娘子也不待见柳儿,总觉得她行事太过畏缩,可是如今人走了,她回想起柳儿在自己跟前的小心谨慎,心里却感念起柳儿的好来,是以对静丫头更加不满。

  得旺娘子见此,望了眼旁边的阿福,红着脸就要辩解,可是此时阿屏也冷笑了声过来了。

  阿屏以前跟在二少奶奶跟前也是个厉害人物,只是后来到了大少爷房中,她才收敛了脾性。如今想起过去的那些事,她不由得气性上来了,当下便嘲讽地望着得旺娘子说:“阿福向来老实,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当初我就琢磨着这事蹊跷得很,必然是有人故意陷害。如今想来,柳儿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她哪里敢在二少奶奶跟前耍什么花样呢,看来这事还真是你指示的!”

  得旺娘子一听急了,忙站起来道:“关我什么事,陷害了阿福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大夫人冷淡地瞥了眼得旺娘子,盯了她半响,只盯得得旺娘子心里发虚不敢直视大夫人。最后大夫人的目光终于下移,慢慢看向得旺娘子挺起的肚子。

  得旺娘子的手不自觉地抚向肚子,心里同时一紧。

  大夫人唇边扯开一个笑来,淡淡地说:“做人还是积点阴德的好,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想想啊!”

  得旺娘子一听这话,脸顿时白了,抚着肚子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阿福垂头坐在那里,她倒是不在乎这个了。反正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她和常轩也早已想到其中必有人陷害,曾经也猜到过是得旺娘子所为。如今总算确定了,得旺娘子是否承认倒是无所谓了。其实承认了又能如何,自己总不至于上前打她两巴掌出气吧。

  可是得旺娘子却没有阿福想得开,这晚上她饭都没怎么吃,脑中一会儿想着二少奶奶的惨状,一会儿想着柳儿痛苦的挣扎呻吟,还有那摊已经清扫干净了的血迹。

  这晚上她几乎是彻夜难眠,好不容易合上眼,脑中仿佛就浮现出噩梦,忽然吓得赶紧睁开眼睛。最后她睁大眼睛瞪着外面黑乎乎的天,终于猛地坐起来,口里喃喃着说:“阿福,我承认就是了,是我让柳儿害你的……我全都承认……”

  却说常轩的舅舅寻来,常轩心里自然是疑惑不已又激动万分,最后舅甥两人坐下,这程舅舅才说起这事的始末。

  原来这位程舅舅和常轩的母亲原本姓宋,也是生在官宦人家。常轩的母亲从小生得聪明伶俐温柔可人,颇得父母兄长宠爱,后来生到十五六岁,已经是姿容秀丽知书达理的小佳人一个。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常轩的外公当时被任上得罪了当地的权贵,结果落得女眷为奴男丁发配的结局。

  程舅舅叹了口气:“当时我被流放到边远之地受了几年苦,最后和当地隐居的一个富户投缘,那人家的独子不幸英年早逝了,人家就想把我认过去当儿子。我当时一心想着离开那个苦寒之地,便答应去了原本的姓氏投靠了人家,于是那人家就花了大笔银子设法保我出来,又让我顶了那亡去儿子的名字。”

  常轩听得连连点头,心里这才明白为何自己舅舅改姓了程。

  程舅舅苦笑了声:“你怕是心里在想,怎么我竟然贪图安逸就数典忘宗背弃了祖宗的姓氏?”

  常轩一想这舅舅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他自然不敢说,只好道:“舅父既然这么做,必然是有苦衷的。”

  程舅舅叹了口气:“你不明白的,当时你外公被人冤屈,我是一心想着为他讨回公道的。若是我一辈子留在那边远之地,永远没有机会回来,也就永远没有办法替他洗清冤屈了。”

  常轩听到这个,只好道:“舅父忍辱负重,常轩明白的。不知道如今外公的冤屈如何了?”

  程舅舅听到这个,摇头又是一番叹息:“后来我跟着义父经商,终于有机会去找了当日陷害你外公的人,可是那人竟然早已死去了,而当日判了此案的人,也高老还乡了。这久积的沉案,哪里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无奈之下,我就想着先找到你的母亲再做打算。可是谁知道,我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却……”

  程舅舅目中隐约含泪,脸上悲愤不已。

  常轩见此,心里一沉,想起听父亲说过这舅舅远了棺木离开的事,只好赶紧道:“想来舅父寻到时,母亲已经不在了。”

  程舅舅点头,同时一掌拍在桌子上:“我的妹子,原本也是千金之躯,竟然沦落到嫁于他人家奴为妻!”

  常轩抿了抿春,低头不语。

  程舅舅显然提起此事气不打一处来:“这也罢了,可是你那混账父亲竟然还不知道珍惜,竟然害得我的妹子抑郁而亡!”

  常轩唇角动了动,终于小心地提醒道:“舅父,当日母亲过世,我记得清楚,她是因为产下我时落了病根,后来又失去调养才……”

  程舅舅听了这话,很是不满,皱眉嫌弃地望着常轩:“你这孩子从小跟着那常腾一起长大,果然学了他的奸猾!”

  常轩听了那“奸猾”二字,顿时心中大汗,他本不欲反驳舅舅,可是为人子者,他也不能听别人这样说自己爹爹啊,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舅父,常轩那时年纪虽幼,但记得清楚,父亲对母亲温柔体贴颇为照顾,哪里谈得上不珍惜?而且父亲一向行事本分宽厚,奸猾这两个字实在……”

  常轩话还没说完,程舅舅就火了,腾地站了起来,再次一拍桌子说:“你果然是那奴人之子!要知道当日我的妹子落难,你的父亲常腾趁人之危强娶了她,这才害得她因为生产而伤了身子!”

  强娶?常轩再次皱了下眉头,他忽然明白为何当日这舅父前来运送棺木却不曾看过自己一眼,也明白了为何父亲竟然连母亲的墓地所在都无法知道,以至于今日要踏遍了江南去寻。

  程舅舅心里有气,本待甩袖子走人,不过脚步刚一迈出,忽想起身边这人是妹子留在人间的唯一血脉,于是那脚步便硬生生地停下了。他站在那里大喘了口气,终于重新坐下,冷哼了声看向常轩:“以后你就是我的外甥,我自然会照应你的,至于你那当人家下人的爹,不要也罢!”

  常轩听了这个,脸上也不太好看了:“舅父,常轩虽然出身低贱,但身为人子,倒也做不出数典忘宗的事情。”

  程舅舅的气儿刚刚消停,此时听到常轩这一句话,脸顿时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轩冷着脸,硬着声音说了句:“没什么意思。”

  程舅舅瞪着眼睛盯着常轩半响:“你这是在讽刺我?”

  常轩低头,不冷不热地说:“不敢。”

  这舅甥两个人正在这里冷一句热一句地你来我往,这时忽听到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新科状元郎前来求见。

  程舅舅瞥了眼常轩,吩咐来人说:“请他进来。”

  那人是常轩的家仆,当下听了这程舅舅喧宾夺主,自然是拿眼看常轩。

  程舅舅却是大手一挥,颇为自豪地说:“让他进来,这是你表弟,我的儿子,今年才考中了武状元!”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量下一章让阿福出来……

  最近更得很慢,非常抱歉,可是我事情太多了,买房子的事,工作培训的事,每个看起来都狠重要………………

  汗,后天之前让阿福出狱,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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