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书山山顶
这个世界的书院，不仅是寒门弟子考取功名的桥梁，更是最适合他们的修行之地。
正统武道，炼体是第一步，需要不断购买各种药草、补物，调理身体，增强气血。
寒门子弟没钱买那些补物，大部分只能选择书院。
书院弟子，每日勤学苦读、研习经义，只有天资聪颖、心怀慈悲之人，才能蕴养浩然正气，踏上正气武道。
韩云前往的顾北书院，位于嘉元城中心的书山上，是嘉元城第一书院。
书山上有书阁。
据说，站在书阁阁顶，可以俯瞰全城，热闹而商铺繁多的城北、遍布高墙大院的城东、势力聚集的城南、杂乱吵闹的城西，都可尽收眼底。
韩云下了马车，迎面看到一座几十米高的古朴石像。
石像刻的是天下正气道共尊的孔圣人，质地细腻、雕刻传神。
他一眼望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那不是石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老人，在拿着圣书看着自己，眼中满怀期许。
石像下围着一群少男少女，都神情庄严、表情肃穆，对着石像，在大声背书……
“咦，韩傻子来了，他也想进书院？”
“说话注意点，人家现在是赵府的姑爷，身份不同啦，别韩傻子韩傻子的叫，多难听。”
“什么姑爷，就是个赘婿罢了，而且还是没过门的赘婿。我听说赵柳萱今天早晨就回玉女剑宗了，他啊，就是一摆设，哪怕入了门，真成了赵府的赘婿，也很难碰到赵柳萱的一根手指头。”
“韩傻子只是城东的一个孤儿，能混到赵府赘婿的位置，算是祖坟上冒了烟，已经很不容易了，碰不到赵柳萱怎么了，赵府的丫鬟总能碰吧……”
韩云刚一出来，周围的人就马上认出了他这个“大名人”，并当着他的面，大声议论起来。
“公子，公子你别生气，他们……他们就是嫉妒你，要是别人接下小姐的绣球，他们也会这么说的。”小笼包很是紧张，担心韩云生气下做出什么傻事，她又不会武功，打起来可怎么办。
韩云摆了摆手，道：“不生气。”
小笼包放心下来，还想再说几句，宽慰公子，哪知公子伸手指向一个正在嘲讽他的男孩，道：“马夫，你要是不动手，我可动手了啊。”
“动手？”男孩参加过昨天的夺绣球，作为史家的天才，他夺得绣球的呼声很高，可是韩云的出现，把他的计划全毁了，因此他对韩云的嘲讽，不遗余力。
“韩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史家……”男孩正满脸骄傲的自报家门，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男孩整个人都翻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对街的墙上。
“轰！”
男孩实力果然不错，生生用肉身砸塌了一堵墙。
他躺在碎石堆里，双眼紧闭，竟直接晕了过去。
男孩被打，他带的家仆死死盯着出手的老人，像是白日见鬼般，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你是……”家仆一句话没说完，被老人眼神一扫，顿时不敢言语。
他脸色剧烈变换，知道这人在场，他绝难为少爷讨回公道，只能咽下这口气：“不知前辈在此，少爷说了些狂话，让前辈教训一下，以后应该能懂事些。”
老人看也未看他一眼，而是向韩云走来，站到小笼包身侧，俨然是个下人模样。
史家家仆脸色难看，遥遥朝韩云拱了拱手，便迅速带着男孩，灰溜溜的离开了。
经过这场风波，再也没人敢对韩云当众出言不敬。
实际上，书山脚下的骄狂之人本就极少，大部分人，都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
韩云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个护卫，向石像走去。
随着靠近，那些人的背书声也逐渐清晰起来，都是一些和前世四书五经类似的文章，细微处又略有差别。
韩云来到石像脚下，这才发现石像背面刻着九张书页，书页上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乍一看，足有数千人。
书页右侧的空处，也有几个不起眼的名字，颜色呈灰色，且在逐渐消失。
九张书页上的名字，一页比一页少，后面三页占了绝大多数的名字，到了左边第一页，甚至少得只有一个名字。
“那些名字是顾北书院存活在世的所有弟子。公子只要用心背书，名字也会出现在上面，应该会出现在代表普通人的第九页上。九张书页上的人，从右往左，正气武道的修为逐渐递增，最左侧书页上的那个名字，是当今宰相。宰相大人，当年也是出自顾北书院。”老人站在韩云身后，恭敬说道，提到“宰相”二字时，眼中散发奇异光彩。
“那右侧几个灰色的名字是怎么回事？”韩云问道。
“灰色的名字是心地不纯之人，也就是人品不过关的求学者，名字很快就会消失。之前那个男孩是史家人，虽然史家是书香门第，但以他的心性，恐怕连书院的入门测试都过不了。”老人道。
韩云点点头，忽然问道：“你见过当朝宰相？”
“嗯，老仆在墟城战场当兵时，曾见前辈手持判官笔，一笔挥下，数万妖魔化为飞灰。”老人说起当时的场景，一副神往之色，他见韩云面露困惑，又道：“说起墟城战场，就话长了，公子要是对这些武道辛秘感兴趣，回去我找些书，送到您的住处。”
“好。”韩云道。
他凝神看向圣人石像，顺口将刚听到的一段经文背诵了出来。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
韩云听着旁边那人的背诵，将经文记下，重新背诵出来。
期间，他感到石像中延伸出一种诡异的力量，探向他的大脑。
他三十二门大成的隐匿功法以及上百门有助于调息的功法全力运行，一下子就将那股力量抵挡在外。
只是他背了好一会儿，石像后背都没有他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韩云停下来，向身后的老人问道。
“这……这种情况老夫也没听说过……”老人也是有些愣神。
圣人石像有灵，在石像前背诵经文者，不入左边书页，也会在右侧空处出现名字。
这种没有名字的情况，老人也是闻所未闻。
“要不……少爷再试试。”老人提议道。
“算了。”韩云摆摆手，忽然注意到远处半山腰上攀爬的人影。
书山似被薄雾笼罩，山顶的阁楼、山腰的人影，都是朦胧一片。
韩云只能模糊看到，那些人影每攀登一阶，都十分缓慢，似乎在带着沉重的锁链爬山。
“书山上设有极高明的阵法，那些学院弟子为磨砺道心，在攀爬书山。”
老人想到老太君说过的话，又道：“书院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登上书山的人，都自动成为书阁弟子。公子可能不知，书阁上住着书院院长，书阁弟子就是院长的亲传弟子。传说书阁中藏着无数道藏，只要成了院长弟子，就可随意翻阅道藏。”
老人话音刚落，韩云就向书山走去。
他来书院，可不就是为了道藏嘛。
来到山脚下，他才发现下面竟站着很多书院弟子，似乎在讨论哪位师兄能爬的更高。
一些弟子明显认识他，好奇的看着他，眼神透着股干净纯粹，和外面的人果然不同。
“书山可以磨炼修武之人的意志，对普通人却没什么用处，普通人冒然踏上阶梯，会被阵法震下来，可能会受伤。”一个俊朗书生温言相劝。
韩云没搭理他，直接迈步走了上去。
他一踏上石阶，眼前的一切顿时清晰了很多。
同时，一种熟悉的诡异力量探向他的大脑，被他直接挡在了皮肤外面。
韩云顿时了然，迅速往上登去。
正气道的修行，首重心性，果然不假。
圣人石像考验入门者心性。
书山，同样如此。
他脚步轻快，按照普通炼体之人的速度，快速往上爬去。
山下之人，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很多人都看到他上山，自然知道是他，相互对视时，都是一脸错愕。
韩傻子，什么时候是武者了。
而且，似乎不弱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云超过一个又一个的学院弟子，那些人迷失在阵法构筑的幻境中，并不知道身边有人走过。
渐渐，山顶就在眼前了。
只见，一个小胖子捧着一本古书坐在山顶的石凳上，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什么妖怪。
韩云眨了眨眼，楼。
阁楼有五层，每层阁楼的屋檐上都晒满了黄色的古书，透过隔窗，隐隐能看到有人在楼里踱步。
此时距离山顶只有三阶，他停下脚步，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尽量和善的微笑：“兄弟，能把你手里的书给我看一眼吗？”
小胖子之前见他面不改色气不喘的登上山，已经是极为惊异，韩云一开口，他便知道这人不仅没有陷入幻阵，还能透过阵法看到他，大大的不对劲。
他愣了一下，然后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大师兄，妖怪，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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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武道，炼体是第一步，需要不断购买各种药草、补物，调理身体，增强气血。
寒门子弟没钱买那些补物，大部分只能选择书院。
书院弟子，每日勤学苦读、研习经义，只有天资聪颖、心怀慈悲之人，才能蕴养浩然正气，踏上正气武道。
韩云前往的顾北书院，位于嘉元城中心的书山上，是嘉元城第一书院。
书山上有书阁。
据说，站在书阁阁顶，可以俯瞰全城，热闹而商铺繁多的城北、遍布高墙大院的城东、势力聚集的城南、杂乱吵闹的城西，都可尽收眼底。
韩云下了马车，迎面看到一座几十米高的古朴石像。
石像刻的是天下正气道共尊的孔圣人，质地细腻、雕刻传神。
他一眼望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那不是石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老人，在拿着圣书看着自己，眼中满怀期许。
石像下围着一群少男少女，都神情庄严、表情肃穆，对着石像，在大声背书……
“咦，韩傻子来了，他也想进书院？”
“说话注意点，人家现在是赵府的姑爷，身份不同啦，别韩傻子韩傻子的叫，多难听。”
“什么姑爷，就是个赘婿罢了，而且还是没过门的赘婿。我听说赵柳萱今天早晨就回玉女剑宗了，他啊，就是一摆设，哪怕入了门，真成了赵府的赘婿，也很难碰到赵柳萱的一根手指头。”
“韩傻子只是城东的一个孤儿，能混到赵府赘婿的位置，算是祖坟上冒了烟，已经很不容易了，碰不到赵柳萱怎么了，赵府的丫鬟总能碰吧……”
韩云刚一出来，周围的人就马上认出了他这个“大名人”，并当着他的面，大声议论起来。
“公子，公子你别生气，他们……他们就是嫉妒你，要是别人接下小姐的绣球，他们也会这么说的。”小笼包很是紧张，担心韩云生气下做出什么傻事，她又不会武功，打起来可怎么办。
韩云摆了摆手，道：“不生气。”
小笼包放心下来，还想再说几句，宽慰公子，哪知公子伸手指向一个正在嘲讽他的男孩，道：“马夫，你要是不动手，我可动手了啊。”
“动手？”男孩参加过昨天的夺绣球，作为史家的天才，他夺得绣球的呼声很高，可是韩云的出现，把他的计划全毁了，因此他对韩云的嘲讽，不遗余力。
“韩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史家……”男孩正满脸骄傲的自报家门，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男孩整个人都翻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对街的墙上。
“轰！”
男孩实力果然不错，生生用肉身砸塌了一堵墙。
他躺在碎石堆里，双眼紧闭，竟直接晕了过去。
男孩被打，他带的家仆死死盯着出手的老人，像是白日见鬼般，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你是……”家仆一句话没说完，被老人眼神一扫，顿时不敢言语。
他脸色剧烈变换，知道这人在场，他绝难为少爷讨回公道，只能咽下这口气：“不知前辈在此，少爷说了些狂话，让前辈教训一下，以后应该能懂事些。”
老人看也未看他一眼，而是向韩云走来，站到小笼包身侧，俨然是个下人模样。
史家家仆脸色难看，遥遥朝韩云拱了拱手，便迅速带着男孩，灰溜溜的离开了。
经过这场风波，再也没人敢对韩云当众出言不敬。
实际上，书山脚下的骄狂之人本就极少，大部分人，都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
韩云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个护卫，向石像走去。
随着靠近，那些人的背书声也逐渐清晰起来，都是一些和前世四书五经类似的文章，细微处又略有差别。
韩云来到石像脚下，这才发现石像背面刻着九张书页，书页上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乍一看，足有数千人。
书页右侧的空处，也有几个不起眼的名字，颜色呈灰色，且在逐渐消失。
九张书页上的名字，一页比一页少，后面三页占了绝大多数的名字，到了左边第一页，甚至少得只有一个名字。
“那些名字是顾北书院存活在世的所有弟子。公子只要用心背书，名字也会出现在上面，应该会出现在代表普通人的第九页上。九张书页上的人，从右往左，正气武道的修为逐渐递增，最左侧书页上的那个名字，是当今宰相。宰相大人，当年也是出自顾北书院。”老人站在韩云身后，恭敬说道，提到“宰相”二字时，眼中散发奇异光彩。
“那右侧几个灰色的名字是怎么回事？”韩云问道。
“灰色的名字是心地不纯之人，也就是人品不过关的求学者，名字很快就会消失。之前那个男孩是史家人，虽然史家是书香门第，但以他的心性，恐怕连书院的入门测试都过不了。”老人道。
韩云点点头，忽然问道：“你见过当朝宰相？”
“嗯，老仆在墟城战场当兵时，曾见前辈手持判官笔，一笔挥下，数万妖魔化为飞灰。”老人说起当时的场景，一副神往之色，他见韩云面露困惑，又道：“说起墟城战场，就话长了，公子要是对这些武道辛秘感兴趣，回去我找些书，送到您的住处。”
“好。”韩云道。
他凝神看向圣人石像，顺口将刚听到的一段经文背诵了出来。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
韩云听着旁边那人的背诵，将经文记下，重新背诵出来。
期间，他感到石像中延伸出一种诡异的力量，探向他的大脑。
他三十二门大成的隐匿功法以及上百门有助于调息的功法全力运行，一下子就将那股力量抵挡在外。
只是他背了好一会儿，石像后背都没有他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韩云停下来，向身后的老人问道。
“这……这种情况老夫也没听说过……”老人也是有些愣神。
圣人石像有灵，在石像前背诵经文者，不入左边书页，也会在右侧空处出现名字。
这种没有名字的情况，老人也是闻所未闻。
“要不……少爷再试试。”老人提议道。
“算了。”韩云摆摆手，忽然注意到远处半山腰上攀爬的人影。
书山似被薄雾笼罩，山顶的阁楼、山腰的人影，都是朦胧一片。
韩云只能模糊看到，那些人影每攀登一阶，都十分缓慢，似乎在带着沉重的锁链爬山。
“书山上设有极高明的阵法，那些学院弟子为磨砺道心，在攀爬书山。”
老人想到老太君说过的话，又道：“书院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登上书山的人，都自动成为书阁弟子。公子可能不知，书阁上住着书院院长，书阁弟子就是院长的亲传弟子。传说书阁中藏着无数道藏，只要成了院长弟子，就可随意翻阅道藏。”
老人话音刚落，韩云就向书山走去。
他来书院，可不就是为了道藏嘛。
来到山脚下，他才发现下面竟站着很多书院弟子，似乎在讨论哪位师兄能爬的更高。
一些弟子明显认识他，好奇的看着他，眼神透着股干净纯粹，和外面的人果然不同。
“书山可以磨炼修武之人的意志，对普通人却没什么用处，普通人冒然踏上阶梯，会被阵法震下来，可能会受伤。”一个俊朗书生温言相劝。
韩云没搭理他，直接迈步走了上去。
他一踏上石阶，眼前的一切顿时清晰了很多。
同时，一种熟悉的诡异力量探向他的大脑，被他直接挡在了皮肤外面。
韩云顿时了然，迅速往上登去。
正气道的修行，首重心性，果然不假。
圣人石像考验入门者心性。
书山，同样如此。
他脚步轻快，按照普通炼体之人的速度，快速往上爬去。
山下之人，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很多人都看到他上山，自然知道是他，相互对视时，都是一脸错愕。
韩傻子，什么时候是武者了。
而且，似乎不弱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云超过一个又一个的学院弟子，那些人迷失在阵法构筑的幻境中，并不知道身边有人走过。
渐渐，山顶就在眼前了。
只见，一个小胖子捧着一本古书坐在山顶的石凳上，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什么妖怪。
韩云眨了眨眼，楼。
阁楼有五层，每层阁楼的屋檐上都晒满了黄色的古书，透过隔窗，隐隐能看到有人在楼里踱步。
此时距离山顶只有三阶，他停下脚步，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尽量和善的微笑：“兄弟，能把你手里的书给我看一眼吗？”
小胖子之前见他面不改色气不喘的登上山，已经是极为惊异，韩云一开口，他便知道这人不仅没有陷入幻阵，还能透过阵法看到他，大大的不对劲。
他愣了一下，然后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大师兄，妖怪，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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