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神的新郎16_【快穿】反派总是对我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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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3.神的新郎16

  虞沈寒努力抬起自己疲惫的双眼,想要看清那女人的面容,然而疼痛感以及冰冷感就好似沁入骨髓中的千万把钢针,叫他痛得几乎是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

  滚烫的血液溅落了虞沈寒一脸。

  隐隐约约还有女人疯狂的哭嚷声以及尖利的呵斥声,那男人的声音也依旧沉沉的响起,像是是关切温和的安慰着谁。

  虞沈寒的心底涌起宛如潮水般的恐慌。

  他极力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虞沈寒看见了面前面色惨白的女人,她的口鼻以及耳朵都渗出了鲜血,手腕以及双腿都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弧度外翻,身上伤口的地方皮肉外翻,汩汩的往外淌着鲜血。

  明明受了如此重的伤、她应当是无比的痛苦,然而在看向虞沈寒的时候,那女人却又是扬起了抹欣慰的笑容。

  她无声的动了动染血的唇。

  “快逃。”

  虞沈寒的胸腔中就好似充盈着莫大的悲痛以及绝望,他睁大了眼睛想要伸出去去拽住那女人的手,然而两人的双手尚且没有碰触到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就淡了。

  好似正在缓慢的消失。

  然而那旁边的一男一女却是满脸恼怒以及不悦的随意踢了下女人已经冷了下来的尸体。

  男人神色冷漠而又平静,像是在看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而他身边那个容貌清丽温婉的女人眼中带了毒针似的的恶毒以及深切的恨意,她低着头,掩饰了下眼中的表情以后,面上却是梨花带雨般哭了出来。

  “若不是这女人打扰,换血怎么会失败,都是她坏了我们的好事,你看看咱们的玺儿现在还在昏迷,他身体中只有一半的血脉,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提到他的儿子,男人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他伸出手拦住身边那个女人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随后才是缓缓说道,“既然这女人已经死了,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正妻,这云雾山上上下下不会再有任何人质疑你的身份了。”

  女人面上一喜。

  他们两人顿时你侬我侬的亲密了起来,口中谈论着云雾山正妻的位置归谁,丝毫不顾那个可怜的女人依旧死不瞑目的躺在他们的脚下,甚至可以说是尸骨未寒。

  说起来这女人还是龙主亲手打死的。

  她活着的时候死死的守着自己正妻的位置,然而她的生命却是被这个薄情而又自私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掠夺,到死了以后从前的坚持都成了莫名的笑话。

  当真是可怜。

  虞沈寒眼眶发热,一股酸涩的热气直冲他的心房,怒意以及恨意交织成了某种催化剂、叫他的情绪彻底的失控,他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手,大喊了声:

  “娘——”

  那是他的娘。

  生下他、养育了他的亲娘。

  虞沈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深深的呼吸着,里衣几乎是被自己的汗水打湿了大半,那张俊美而又冷淡的面容此时像金纸般毫无血色。

  他依旧在急促的呼吸着。

  胸膛中的那颗心猛烈而又惊恐的跳动着,就好似战场上细密的鼓点般,他的耳中响起了嘈杂的嗡鸣声,额角上的青筋更是不自觉的抽搐着,叫人几乎是张不开口说话。

  那是什么?

  是关于他从前的记忆吗?

  虞沈寒从打有意识起就没有关于从前的记忆,他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也找不到自己的父母又或者是家乡在什么地方,堪堪就记得自己叫做虞沈寒。

  从前的他就好似浮萍般孤苦伶仃的在世界上飘荡,然而无论如何他却也是找不到自己的落脚的地方,更别提是找到自己的家了。

  方才那个梦——

  那是他的娘亲吗?

  他的娘亲已然是死了。

  而那身边的那个男人或许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说来可真是可笑,他的娘亲为了保护他而死,而他的父亲却已经是当着娘亲尸体的面谈论起了他身边的正妻位置。

  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现在仔细想想,他已然是回不去家了。

  虞沈寒失魂落魄的低下了自己的头,双手用力的攥紧了被角。

  他对这件事情早有心理准备,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中依旧有微弱的期盼以及希冀,渴望着或许某天他的爹娘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把他接回家中,届时他渴望的关爱或许终究可以完完整整的得到。

  他从小时候就在想着这件事情。

  然而刚才的梦就好似盆毫不留情的凉水用力的扑了下来,从而把虞沈寒心底那跳跃的微弱火焰给扑了个干干净净。

  那都是奢想。

  他的娘早就已经死了。

  而他爹——根据梦中的只言片语来说,他爹似乎是要为了另外个女人的孩子来取他身上的血,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亲手杀了虞沈寒的娘、并且迫不及待的要为另外的女人让路。

  这个男人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况且若是他在意自己这个孩子的情况的话,那个男人早就找到虞沈寒了,然而现如今的他没有半分动静。

  他放任虞沈寒吃了如此多的苦头。

  也是。

  他娘拼尽自己的性命也要把虞沈寒送走,那就证明那男人口中所说的云雾山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若说的话那地方应当是龙潭虎穴差不多,那里的人只想害了他。

  虞沈寒只觉得自己浑身脱力。

  外头的雷声依旧轰隆轰隆的不停响起,瓢泼大雨稀里哗啦的落下,叫人不自觉的有几分心烦意乱,凉风吹来时那刺骨的寒意叫人的骨髓都止不住的发冷。

  虞沈寒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自己的娘死前那副七窍流血的惨状。

  然而他的父亲却是面色平静。

  好似死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既不愧疚,也不后悔。

  层层叠叠的恨意以及痛苦就好似长满了尖刺的荆棘捆绑束缚着虞沈寒的心脏,他几乎是喘不过气来,与之相对应的却又是茫然以及无措,以及浅浅的不安。

  他只记得这个梦。

  但是关于他的身份以及家在什么地方虞沈寒压根就寻不到,他也不清楚那男人口中所在的云雾山在何处,到现在虞沈寒的曾经依旧是被涂抹了大片黑痕的白纸。

  这让他寻不到方向。

  他即便是要报仇却也是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走,更让虞沈寒在意的是,他当真是要把棠棠牵连到自己这个名为报仇实则是不归路的漩涡当中去吗?

  毕竟那男人好似家大业大。

  他现如今虽说手中有些银两,但与那男人相比依旧好似沧海一粟般渺小,虞沈寒倒也不是怕,毕竟他经历了如此多的苦以后心性自然比旁人要坚定狠决。

  只是他的心中有了牵挂。

  他舍不得棠棠跟着自己去冒险,也担不起棠棠受伤又或者是没命的风险。

  他也不舍得搅碎现如今平静安逸的生活。

  虞沈寒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现如今的他陷入了为难以及纠结中,他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被角,额角上的冷汗沁入了纱布中以后倒是把他的纱布沾湿了不少。

  房门嘎吱一下被打开了。

  虞沈寒听着脚步声估摸着应当是阮棠。

  此时的阮棠披着衣衫、手中举着盏油灯进入了虞沈寒的房间中,那昏黄色的灯光衬得阮棠的眼睫垂下来,在眼底落下了鸦羽似的两团墨色,那双眼眸看起来也清亮而又温柔。

  “沈寒,你是做噩梦了吗?”

  阮棠关上门以后就慢慢的坐到了虞沈寒的身边,他从怀中拿出手帕擦了擦虞沈寒脸上以及下颔上的冷汗,声音下意识的放轻了几分,“我在隔壁听到你好像是在说梦话……”

  而且那梦话听起来惊惧万分。

  又带着几分彻骨的恨意以及怒火。

  阮棠在隔壁听得心惊胆战,迷迷糊糊之中觉也睡不好了,他连忙拿着油灯到虞沈寒的房中查看情况,心中估摸着虞沈寒是不是做梦梦到他从前的往事了。

  “是做了个噩梦。”

  虞沈寒稳了稳呼吸以后才是说道。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听起来缥缈而又落不到实处般,“有点可怕。”

  阮棠瞧见他衣衫后背的地方几乎是湿了大片,索性是把自己手中的油灯放在了桌上,又是从衣柜之中拿出了件里衣催促着虞沈寒换上,“你原本身体就不算好。”

  “现在外面又是下着雨,又是感染了风寒的话又是要在床上躺几天了,来,把湿了的里衣换下来吧。”

  “我保证不偷看。”

  虞沈寒听着阮棠这玩笑般的话,原本紧绷的心弦此时却也是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几分,他的唇角不自觉的翘起来个温和的弧度,喉咙中流泻出低沉的嗓音,“好。”

  阮棠乖觉的背过了身。

  虞沈寒很快就是把自己身上的里衣换好了。

  阮棠把换下来的衣衫搭在了椅子上,又从壶中到了杯茶水,那冰凉的茶水在他的手中过了道以后立刻变得温热,恰巧就是可以入口的程度,“喝口水吧。”

  虞沈寒捧了茶杯抿了口热水。

  温热的茶水下肚以后,倒是叫他原本就有几分冰凉的五脏六腑顿时慢慢的回暖。

  他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阮棠瞧见虞沈寒情绪好似是慢慢的缓了过来,便是打算拿起自己的油灯回房间去,他叮嘱着虞沈寒、略带几分关切的说道,“我就在隔壁,若是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话就叫我,现在我就先回——”

  他剩下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虞沈寒却是一把拽住了阮棠的手腕,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略有几分用力。

  淡色的唇也抿了几下。

  “可以…陪我睡一晚上吗?”author_say大家晚安安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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