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_说好的龙凤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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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 102 章

  天才壹秒記住一起看书网宝贝们,补订上面章节,达到设定的购买比例,就不会看到防盗啦~屋内昏黄的烛光下,苏慎坐在书案前认真读书,卫绿萱则是倚在床榻边缘埋头做衣裳,氛围宁静而祥和。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安静了好一会儿,卫绿萱咬断针线,起身将那件月白色菖蒲纹的袍子抖了抖,四处检查一番,缓步走到苏慎跟前,默默将那袍子搭在了他的身上:“晚膳后便一直看书,该歇一会儿才是,仔细伤了眼。”

  “试试衣服合适吗。”

  苏慎将书册放下,目光落在眼前温柔贤淑的妻子身上,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柔夷轻轻捏着,温润一笑:“你亲手做的,自然是合身的。”

  “先试试再说嘛。”卫绿萱娇嗔着拉他起来,帮他把那件袍子穿在身上,又围着转了一圈儿,“似乎腰部这个地方肥了些,夫君又瘦了。”

  她言语间透着心疼。

  苏慎揽过她的肩膀,无奈地笑:“明年春上我要参加春闱考试的,自然要抓紧念书,等我中了进士入了仕途,以后肯定还会长胖的。”

  卫绿萱却不信他的话:“等你做了官儿,只怕又一心扑在仕途上,越发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

  说着又略显惭愧地垂首,“也是我的不是,平日该多让你补补身子的,否则也不至于瘦了这一圈儿。”

  卫绿萱模样生的俊俏,柳眉凤眼,温婉秀气,如今这般自责时又透着楚楚可怜,越发让苏慎心生怜爱。

  他索性把身上的袍子脱下,亲了亲她的手指:“也罢,今晚便早些休息。你若嫌我瘦了,大不了我明日开始就多吃些,把瘦的那一圈儿再补回来。”

  “真的?”卫绿萱抬眸,眼睛里流放出光彩来。

  苏慎看得心生悸动,胸腔里似有烈火燃烧,禁不住拦腰将娇妻抱在怀里,大步去了榻上。

  随着那靛青色的窗幔拉下,花梨木架子床吱吱作响,很快便传来女子的浅喘与娇嗔……

  ……

  持久的雨露春水之后,两人皆已是香汗淋漓了。

  卫绿萱枕在苏慎的胸膛上,沾了汗的头发丝丝缕缕贴在她的颈间,眉宇间皆是妩媚与风情。

  “唉——”她突然兀自叹了口气。

  苏慎抚着她的香肩,蹭了蹭她的额头:“怎么了?”

  卫绿萱回首望着他:“夫君,你说祖母和母亲怎么那么着急把三妹妹嫁去吴家。”

  苏慎想了想:“是怕三妹妹与吴家的婚事有变动,进而影响三弟与承恩公府的亲事吧,毕竟吴家和承恩公府是姻亲,关系匪浅。”

  “那如果三弟打胜仗了呢,回来瞧见三妹妹嫁了吴进意那样的人,岂不怪罪?”

  苏慎顿了顿:“这么长时间了,一场胜仗也没打下来,也不知道边关那边儿什么情况。”

  卫绿萱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半支起身子,晃了晃苏慎的肩膀:“夫君,不如你去跟祖母求求情?吴进意玷污良家妇女,又逼人堕胎,禽兽不如,三妹妹怎么能嫁那样的人?”

  “我是庶子,若是为三妹妹的事强出头,只怕惹得母亲不快。何况,依着祖母的性子,她决定的事不可能更改的。”

  “那依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了?”卫绿萱坐直了身子,嘟嘴看着他。

  苏慎有些无奈,跟着坐起来握住妻子的手:“三叔三婶儿都没吭声呢,二弟跟苏瑜关系好,这次不也没说什么?你我人微言轻的,又如何能管?何况,苏瑜是堂妹,又不是亲的。”

  卫绿萱甩开他的手,偏过头去。

  “生气了?”苏慎搂住妻子的肩膀,亲了亲她的耳垂。

  卫绿萱眼眶微红:“苏琬倒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可她还不如苏瑜呢,便因为你是庶出,我父亲又只是个小小知府,她平日里几时正眼瞧过你我?

  我是独女,自幼也是被父母兄长们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不想嫁过来偏要受她冷眼,我心里自然疏远她。

  可阿瑜不一样,她总亲切地唤我嫂子,什么好的都想着我,那感情是真心实意的。这样好的一个妹妹,我当然不想她跳入火坑。”

  “庶出又如何,我是父亲独子,日后必然是承爵位的,届时你便是平南侯夫人,任谁敢小看了去?”

  苏慎蹙眉说着,帮妻子擦了擦眼泪,柔声哄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努力念书,争取明年考上进士,赢得父亲的欢心,早早把世子之位定下来。这样,就没人敢给你脸色看了。”

  听着这话,卫绿萱心里舒坦了不少,又嗔他一眼,“说三妹妹呢,你怎么扯远了。”

  “阿瑜的事,你真的没办法?”

  苏慎默了须臾,无奈摇头。

  卫绿萱神色暗淡几分,默默穿上衣裳,掀开幔帘下床。

  苏慎以为她生气了,赶紧拦着:“你这是做什么?”

  卫绿萱睨他一眼,把胳膊从他掌中挣脱:“去沐浴,身上难受死了。”

  又道,“顺便给边关的三弟写封信,飞鸽传书过去,有用没用的,咱们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

  这几日侯府上下忙忙碌碌的,无不是在给苏瑜嫁入吴家在张罗,各处挂着红绸,贴着双喜剪纸,好似真的热闹非凡。

  苏瑜对这些事置若罔闻,每日里仍做着自己的事情,活脱脱便是个局外人。

  这不,明日便是婚期了,她却又拉着三个丫头一起上了街买东西。

  青黛和蝉衣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紧追慢赶地跟在苏瑜后头,累的气喘吁吁的。青黛肉嘟嘟的脸上微微嘟起着,口中吐纳着气息,忍不住问:“姑娘,咱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而且全是吃的。”

  苏瑜笑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会很无聊,买点零嘴来打发时间嘛。”说着,侧目看到前面的书铺,眸中精光一闪,提起裙摆跑了进去。

  苏瑜平日里便喜欢来此买书看,是以书铺掌柜的一见着她便亲热地迎了上来:“苏三姑娘来了,刚巧前段日子新进了一批货,您可要看看?”

  苏瑜点头:“那正巧,引我去瞧瞧。”

  掌柜的很了解苏瑜的喜好,并不引她看那些个诗词文赋,而是径自去了二楼,指着靠窗的那几排货架:“姑娘,那三排架子上的书全是新进的,您自个儿去找找看合不合口味?”

  苏瑜冲他摆摆手,掌柜的离开后,她自己去了书架旁,细细寻找起来,谁知越找越兴奋了:“铺子里何时进了这么些书,这下有的我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挑拣着从书架上取书,一本本扔给后面如今还两手空空的忍冬。

  忍冬看着那些个书名,什么《俏书生》《小尼姑爬墙记》《安乐公主秘辛》的,她面色不自觉红了红,下意识看向前面仍在挑拣的苏瑜,但见自家主子脸不红心不跳的,明显是习以为常了。

  其实大衍朝民风开化,对女子并不苛刻,看这类书的原并不少。但其她闺阁女儿家都极好面子,纵然想看也是差了家丁偷偷摸摸买回去,哪会像她家姑娘这般,自己跑来光明正大挑挑拣拣的。

  忍冬思索的功夫,苏瑜已经扔给她高高一摞的书籍了。

  “姑娘,差不多够了吧,再多咱们就拿不过来了。”忍冬提醒道。

  苏瑜回头数了数一共有十二本了,的确不少,便点头:“那就先这些吧,看完了再过来买。”

  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回去的时候苏瑜是坐在马车里头的。看着大包小包的零嘴还有那厚厚一摞子书册,她眉目舒展着,心情十分愉悦。

  经过一处安静的胡同时,却骤然听到一片嘈杂之声,她掀开窗牖往外探出脑袋来,便见离马车不远处此刻正有一群人殴打一位青年男子。地上那男子衣衫单薄,柔柔弱弱的,看穿着打扮倒像是个书生。

  “住手!”苏瑜最见不得这种以强凌弱,以多欺少的事了,忍不住大喊一声,随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个丫头也跟着跳下。

  那些人看过来,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胖男人打量她一会儿,面露凶恶:“你谁啊,少管闲事!”

  蝉衣道:“平南侯府的马车不认识吗,这是我们三姑娘。”

  那胖男人闻此大笑:“原来是苏三姑娘啊,听说你哥哥苏丞被突厥打的落花流水,就差尿裤子了,你又在此耍什么威风?你们平南侯府能挨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呢,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他此言一出,其余男人跟着哄声大笑。

  苏瑜气得咬牙:“忍冬,教训他们!”

  忍冬听到那人编排公子早就气得想出手了,如今得了命令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疾步上前,一个飞跃抬脚挑起那胖男人的下巴,用力一勾,男人顿时身体前倾趴在地上,牙齿磕到石头,从嘴里流出血来。紧接着又是一套利落的身手,不等其余几个男人有所反应,便全都被撂倒在地。

  其中一个瘦小的男人躺在地上,被忍冬用脚踩着胸口,吓得连连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还不滚!”她脚下一个用力,那男人身体擦着地面飞出数十步远。

  这次众人是真的怕了,一个个哆嗦着,好似脚底抹油一般,溜的比谁都快。

  苏瑜走过去,弯腰看着他,低唤了两声:“喂,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方洵抬眸看着跟前蹲着的姑娘,外面披着红狐大氅,映得脸上肌肤白嫩胜雪,明眸皓齿,鼻腻鹅脂,一双灼灼桃花目微微闪烁着,上翘的眼尾尽显女儿家娇媚之态,美的惊心动魄。

  “你到底有没有事,不会是哑巴吧?”见这人一直盯着自己看,苏瑜蹙眉又问道。

  方洵回神,起身对着苏瑜恭恭敬敬行礼:“多谢苏三姑娘出手相助,方某感激不尽。”

  “没关系,路见不平嘛。”苏瑜随之站起身,“那些人为何打你啊?”

  青黛道:“姑娘,方才为首的那个络腮胡子奴婢见过,是太史令方大人府上的二管家。”

  “太史令家的?”太史令可是陛下和贵妃跟前的大红人呢,不简单的人物,苏瑜望向那个书生,“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方洵看向她:“若小生说是太史令之子,姑娘信吗?”

  苏瑜一愣,缓缓摇头,随即又点头,然后再摇头。

  她听闻太史令的夫人膝下有一子不过八岁上下,再看看眼前这个书生,估摸着得有二十岁了,怎么会是太史令的儿子呢?

  对了,如今的方夫人是继室,莫非这人是太史令已故的正妻之子?若真是如此,如今的方夫人为了自己的小儿子找人杀他灭口,估摸着也说得通。刚才那些人明显是往死里揍的。

  苏瑜其实不是那种爱打听的人,也不想刨根究底,只道:“我听说太史令外出办事了,并不在京城,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知道了,你要真是找他认亲的,就去东城外面等着,至于什么时候能撞见他,那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对了,太史令夫人与当今贵妃娘娘是手帕交,后台应着呢,可不好得罪,你在见到太史令之前最好躲着她些保住性命。”

  她说着,转首向蝉衣要了银子塞给他:“这些你先拿着,找个落脚的地方慢慢等吧。”

  方洵怔怔望着那红裘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眼看着便要远去,他大喊一声:“苏三姑娘,小生方洵,必不忘姑娘大恩!”

  马车里,青黛忍不住轻笑道:“姑娘,那个叫方洵的还真是个书呆子,你看他方才看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苏瑜倚在迎枕上,只满脑子想着方才那个书生的话。

  那人该不会真的是太史令的儿子吧。

  回去后,苏瑜同三个丫头一起将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装进包裹里,单等着待明日把婚事解决后逃之夭夭。

  正收拾着,大嫂卫绿萱过来了,苏瑜让蝉衣她们继续在里间收拾,自己则是在外间陪着卫绿萱说话。

  忍冬奉上茶水后退了下去,卫绿萱拉着苏瑜的手面露愧色:“三妹妹,我和你大哥原是极想帮你的,只是在这个家里我们到底人微言轻,说话也是不顶用的,倒觉得有愧于你。”

  苏瑜笑着摆手:“大嫂说哪里话,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得你和大哥的头上去啊,何况这亲事我自有主意,无需你和大哥操心。”

  苏瑜越这样说卫绿萱越觉得过意不去,想到这个家里她唯一亲近的妹妹马上要嫁给吴进意那样的畜生,她这心里便不是滋味儿,眼眶也跟着红了。

  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她突然道:“不如你先去余杭吧,我让你大哥找人送你,先去我娘家住着,等父亲和三弟回来,他们总会为你出头的。”

  卫绿萱乃是余杭知府的嫡女,自幼得宠,故而有此提议。

  卫绿萱平日做事谨慎,今日这话必然也是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壮着胆子提的,苏瑜知道她是为自己好,笑道:“大嫂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的。”

  “你这意思,莫非真要嫁过去?”

  苏瑜冲她神秘一笑:“明日嫂子便晓得了。”

  卫绿萱走后,苏瑜伸了个懒腰走近内室,却见包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青黛一边打着结一边道:“姑娘,这东西有点儿多,咱们到时候还得悄悄走,这怎么带得了啊?”

  苏瑜看向忍冬:“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日梅庄的人应该会上街采买,顺便来府上取例银吧?”

  梅庄处于京城东面的山上,因为庄子里种满了梅花,故而成为梅庄,那处庄子是母亲的嫁妆,也是苏瑜明日之后打算暂居的地方。

  梅庄属于二房私物,不归平南侯府管,故而庄子里佣人的例银都是由苏丞分发的,如今苏丞没在,苏瑜又是不爱管事的,便一直是忍冬在管。

  忍冬顿时了然苏瑜的话,应道:“等赵管事来取例银时,奴婢让他顺便把这些东西都带走。”

  午膳后,苏瑜在榻上小憩了片刻,起身从内室出来时,却见两个十四五的小丫头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五妹妹,六妹妹,来了怎么不往屋里进,外面不冷吗?”她笑着对二人打招呼。

  苏琅这才掀开帘子走进来,后面跟着庶出的苏琳。

  “我听忍冬说你睡了,怕打搅到你。”苏琅说着走过来,在苏瑜旁边的软榻上坐下,苏琳则是乖乖在她身边站着,并不说话。

  苏琳是庶出,平日里苏琅叫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这会儿自然不敢自觉地找位置坐。

  苏瑜冲她笑笑:“六妹妹坐下来吧,刚好我今日上街买了些干果,你们俩都尝尝。”

  苏琳这才应着坐下,又见蝉衣送上来的干果,她只规规矩矩捏了一颗,并不多要。

  至于苏琅就不客气多了,直接接过盘子放在自己旁边的榻几上,边吃边道:“三姐姐这里的东西最好吃了,等你嫁了人,我是不是就吃不到了?”

  苏瑜微微一怔,笑而不语。

  苏琅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声音小了些许:“三姐姐,我听母亲说我那个三姐夫不是什么靠谱的,祖母和大伯母这时候逼着你嫁人,其实是怕得罪承恩公府,根本不是为了你的幸福考虑。我想让我爹我娘帮帮你的,可我娘说,祖母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更改,除非这时候大伯父或者三哥哥回来了,兴许还有戏。”

  说到这儿,她看上去有些丧:“三姐姐,你说我将来的婚事不会也是祖母做主吧?想想都觉得怕。”

  说起来苏琅也十五了,如今会想到自己也是正常,苏瑜笑着安慰:“到时候有你爹娘和哥哥护着呢,自然会给你选个好人家的。”

  两个小姑娘坐了一会儿,苏琅起身要走,苏琳则是等苏琅出了屋子才起身,向苏瑜递了个东西道:“三姐姐,你明日出嫁,我不知道送你什么合适,这是我亲手绣的福袋,你戴在身上吧。”

  苏琳只比苏琅小了一岁,看上去却瘦弱很多,身上没多少肉,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似的。不过她生的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婉约。

  苏瑜笑着接过来,但见那福袋绣的十分精致,针脚细腻,赞道:“六妹妹的手艺真好,可比我这个姐姐强多了。”

  苏琳腼腆地抿了抿嘴,又道:“三姐姐,二哥让我带话给你。”

  苏恒找她?苏瑜倒是有些意外,有话怎么不自己过来呢?

  苏琳往前凑了凑,悄声道:“二哥说了,三姐姐如果不想嫁给吴进意,他可以带你去边关找三哥,他今晚在后门等着你。”

  这还真像是那不着调的苏恒想出来的主意。这会儿边关战事如何还不知道,如果去找苏丞,那不是给他添麻烦嘛。

  “他跟你说的?”

  苏琳点头:“二哥怕五姐姐嘴快,故而让我来传这个话。”

  苏瑜了然,不过却没应,而是道:“那你告诉二哥,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自己已有主意,不用他替我操心,他继续当他的纨绔子弟就成了。”

  苏琳听得有些好奇,看了苏瑜须臾才点头:“好。”

  走了一半儿发现苏琳没出来的苏琅又折了回来,语带抱怨:“我说六妹妹你走不走啊,怎么慢吞吞的,我都等你半天了。”

  “这就来了。”苏琳应着,对着苏瑜行了礼出去。

  出来后,苏琅边下阁楼边问她:“你跟三姐姐说什么呢,还故意背着我。”

  “没有,就是绣了个福袋给三姐姐。”

  “福袋?我怎么没见过,你送三姐姐都没送过我。”

  “前几日不是送给五姐姐一个了吗?宝蓝色绣着木槿花的那个。”

  “……有吗,想不起来了,你回头再绣一个给我。”

  “额,好吧。”

  何况,如今平南侯府正值危难,吴家却能记着两家的情意,带了如此丰厚的聘礼,也着实让她心里安慰。

  其实吴进意此人生的不错,眉清目朗的,又素有温雅谦和的名声,苏老夫人重规矩,对于这样的人也是十分欣赏的。此时又见吴进意额头还缠着纱布,分明是当初被苏瑜所伤,苏老夫人也生了愧疚之心:

  “阿瑜那丫头被她父母在世时娇惯坏了,做事没个分寸,原该我们登门致歉才是,如今反让你亲自过来,倒让我这老婆子过意不去了。”

  “老夫人说哪里话,阿瑜性情直率,恣意烂漫,我怎会真的将先前之事放在心上?还望老夫人替我向阿瑜美言几……”

  话还未完,突然有长鞭从门外径自抛了过来,又骤然一转,缠在了吴进意的腰身。

  吴进意还未缓过神儿来,却感觉身子倏然腾空,“嗖”的一下被那长鞭拽着出了屋子,又重重落在了地上。

  如此粗暴将他拖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苏瑜身边会武的忍冬。

  见吴进意一落地,苏瑜从自己袖袋里取出哥哥亲手为自己做的手鞭往地上一甩,一鞭子实打实落在了吴进意的身上。

  随着他抱头尖叫,苏瑜又甩了一鞭子,嘴里还破口大骂:“你这卑鄙下流无耻之徒,欺霸良家妇女,草菅人命,看来上次打得太轻,居然还敢登我苏家门庭,看我不打爆你的头!”

  她咬牙切齿说着,一鞭鞭打下去,吴进意躲避不及,在地上翻滚着讨饶。

  等苏老夫人和平南侯夫人花氏赶出来时,吴进意已经挨了苏瑜好几下,皮开肉绽的,老夫人大喝一声:“孽障,你给我住手!”

  忍冬瞧见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忙上前拉住了还在抽打着吴进意的苏瑜,小声道:“姑娘,够了,别打了。”

  苏瑜默默收了手,不屑地用食指蹭蹭鼻子,侧目看向地上的吴进意,语带警告:“早就告诉过你,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没想到你竟是个没记性的,还敢到我家里来。今儿个也便罢了,若再有下次,信不信我直接取你狗命!”

  吴进意此时被打得分外狼狈,然瞧见盛气凌人的苏瑜却不恼怒,反而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十分谦卑地拱了拱手:

  “阿瑜,我知道先前是我做了让你气恼的事,你如今打我也是应当的,我不怪你。可我今日上门求亲是出自真心,我,我心里是有你的……”

  “你还敢说!”苏瑜气得又扬起了鞭子。

  然而这一鞭子还未挥下去,苏老夫人却又开了口:“住手!大庭广众之下,闺阁女儿家哪个如你这般?”

  旁边的平南侯夫人花氏也跟着道:“阿瑜,你祖母说的是呢,女儿家就得有女儿家的样子。前几日你把吴公子给打了,如今人家不计前嫌,反而上门来赔礼道歉,你这做的又算什么事?传讲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咱们侯府?”

  苏瑜看着二人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心里越发来气:“大伯母这话何意,难道我打他便是无缘无故的不成?”

  “这吴进意表面上倒是个谦谦君子,可他背地里做的那叫什么事儿?奸污良家妇女,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怕惹出事来,又逼着人喝堕胎药,害得那姑娘如今落了个疯癫之症,爹娘上门讨说法,结果也让他命人给打瘸了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这等败类,若非有个做承恩公夫人的姨母护着,就该割了那玩意儿去宫里当太监!”

  这事当初苏瑜上门将吴进意暴揍一顿后便闹了出来,苏老夫人和花氏两人也是知道的。

  可一听这话苏老夫人仍是来气:“一个姑娘家,瞧你嘴里不干不净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这话是你这闺中女子能吐口的吗?”

  吴进意适时上前来,对着苏老夫人和花氏鞠躬:“老夫人,夫人,这事原是我的不对,可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实在不知道自己竟做了那样的事。我让那姑娘堕胎,原也是为了阿瑜以后嫁过去不至于受委屈的。至于那一家人,我已经让人送了银子过去安抚,更是花了钱给那姑娘治病,如今人已经有所好转了。”

  花氏看向苏瑜:“这吴公子的确做了糊涂事,可男人嘛,谁年轻时候没有犯过什么错呢?你瞧他已经处理妥帖了,阿瑜你又何必执拗呢?若说生气,前头你上门已将人给打了,如今气也该消了。”

  苏瑜嗤笑:“他害了人,如今给点银子就完事了?他若真有良心,就去把人家姑娘给娶了,照顾她一生一世,我也敬他是个男人!”

  “胡话!”老夫人斥道,“你与吴公子的亲事是你祖父在世时订下的,哪能说退便退了?让他退了亲去娶个平民女子,这是在打我们侯府的脸面!”

  “祖母这话错了,吴进意这等败类,我若真嫁过去,那才是在打我们侯府的脸呢。莫不是这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平南侯府的姑娘就非得嫁个这样的不成?”

  “大胆,这是你该与祖母说话的态度吗?”老夫人气得拿拐杖敲打着地面,身子都跟着颤了起来,“天下男人是没死绝,可这门亲事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母亲别生气,当心自个儿的身子。”花氏忙上前搀扶着,又低斥苏瑜:“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祖母说话的,还不快向你祖母认错,说你答应这门亲事了。”

  苏瑜唇角扬起一抹讥诮:“若大伯母觉得吴进意是个好的,你让四妹妹嫁过去也就是了。左右当初祖父在世时,只说苏吴两家联姻,也没说一定得是我不是?”

  闻此花氏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她一共三个女儿,大的嫁给了太子成为太子妃,次女早夭,四丫头可是她捧在掌心里养大的。

  在花氏看来,她的四丫头温婉大方,姝名在外,日后必然是要往高了嫁的,自然看不上吴进意这样的货色。

  不过这话她自是不好说的,只笑着道:“长幼有序,你是老三都还未出嫁,怎么就轮的上你四妹妹呢?”

  苏瑜岂不知道大伯娘肚子里那些小九九,也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只又暗含警告地看向吴进意:“我的亲事我自己说了算,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手里的鞭子可是不会心疼人的。”

  说罢,她挥着鞭子往地上一甩,周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还不快滚!”

  吴进意被那鞭子挥得一个哆嗦,也顾不得旁的,直接逃也似的溜走了。

  苏瑜瞧了十分满意,哼哼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夫人却被气得不轻,脸色都跟着绿了:“瞧瞧,这性子简直跟她那个死了的娘一样,真是气死我了!”

  花氏帮忙顺着她的胸口,劝道:“母亲何故生那样大的气,她可不一直就那个样儿,都是二弟妹在世时给惯坏的。”

  提到苏瑜的娘老夫人就来气:“祸害,全都是祸害!俞氏害了你二弟,如今这死妮子是要害咱们整个侯府啊!”

  “谁说不是呢,”花氏扶着老夫人进屋,“如今丞哥儿在前线吃了败仗,陛下指不定哪日就会降罪到咱们苏家,这几日我总担心呢,承恩公府若退了与丞哥儿的亲事,那可怎么好?”

  “这……不应该吧。”老夫人由花氏搀扶着坐下,又接过下人奉上的茶水,“当初这亲事可是承恩公府亲自上门求得,更是让贵妃娘娘赐了婚。”

  花氏叹道:“他们主动提的亲不假,可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初丞哥儿年少有为,名誉甚远,与承恩公府孟家的姑娘自然是相配的。可如今呢,丞哥儿在边塞连丢三座城池,连圣上都给惹怒了。母亲,那公府里的姑娘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物,谁知道她还看不看得上丞哥儿?”

  越说老夫人心里越乱:“大丫头嫁去太子府也几年了,却一直没能生个子嗣,偏还善妒,陛下和太子本就对她极为不满。如今咱们苏家风雨飘摇,她这个太子妃根本指望不上,能依仗的也唯有丞哥儿与承恩公府的亲事了。这亲事若黄了,平南侯府怕就在这皇城之中无立足之地了。”

  花氏道:“好在承恩公府如今并无什么动静,看来也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只是,这吴进意的母亲和承恩公夫人是嫡亲姊妹,阿瑜若是得罪了吴家,不知道承恩公府会不会生气……”

  “哼,就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难道还反了天不成?不管怎样,三丫头跟吴公子的亲事不能退,我老婆子还好好活着呢,这事岂能由她自己说了算?”

  听老夫人这样说,花氏也就放心了。

  苏瑜以后怎么样她不在意,嫁得其所才是最要紧的。

  只要不得罪吴家进而得罪承恩公府,日后但凡他们苏家跟承恩公府沾点儿亲,那么四丫头的亲事便不会太差。

  ——

  经历了吴进意提亲这事,苏瑜这会儿也没心情再去上街买什么衣裳了,回到自己的邀月阁,直接便上了阁楼。

  忍冬怕她心情不好,端了雪梨羹进来奉上去:“姑娘,小膳房刚熬好的,喝点儿吧。”

  苏瑜在坐榻上倚着,瞧见那雪梨羹倒真觉得有些口渴了,坐直了身子接过来,用汤匙舀上一勺送入口中,又连连点头。这雪梨真不错,甘甜清冽,很是润喉。

  蝉衣在一旁候着,思索着道:“姑娘,今儿个吴进意怎么就突然来提亲了呢,还带了三倍的聘礼,一点儿都不像他的作风。”

  “我也纳闷儿呢,上回我去吴家把他打得不轻,他当时是记恨我的,还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娶我这种泼妇,如今怎么突然变卦了。”

  苏瑜说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抬头,“他这是在耍什么花样吧?”

  蝉衣摇摇头:“奴婢也想不明白。”

  苏瑜也懒得多想:“管他为什么呢,左右我是不会嫁给他这种衣冠禽兽的,他要再敢来提亲,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她说着挥了挥拳头,脸颊气得鼓鼓的,倒显得煞是可爱。

  蝉衣看她这般,禁不住便笑了。随后又兀自叹了口气:“姑娘自然是不想嫁给那等人的,可是公子远在边关,万一老夫人和夫人非要让你嫁怎么办?”

  苏瑜不以为然:“那不是有忍冬吗,到时候她带我逃婚不就是了。”

  忍冬一怔,逃婚?

  蝉衣道:“这个时候了,姑娘怎还说笑呢。”逃婚,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儿。

  苏瑜看向她:“我可不是说笑,如果祖母和大伯娘她们敢来硬的,我真的会逃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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