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_皇叔每晚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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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你来时有没有被人看见?”

  “没有。”

  他没回答前面的,只简单的说了个没有,他的声音像是被牵着的风筝,飘忽不定,还有些虚弱,与平日完全不同。

  沈菱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当时会觉得屋内有古怪,便是闻到了血腥味,难道这血腥味是从他身上来的……

  她猛地转过身,与此同时,她看着周誉在她面前缓慢地倒了下去。

  沈菱歌立即伸手去接他,可周誉比她要高大,根本不是她这小小身板能支撑住的。

  刚抓着他的手臂,便被他拉扯着,一道摔了下去。

  两人靠得近了,她才发现,他那黑袍上有很多深色的水渍,而他的胸口则插着半根箭羽,箭头很狠地穿透他衣服,刺进皮肉里,至于露在外面的那半截,应该是被他给砍断了。

  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外头的云姑自然是听见了,紧张地跑到了门边。

  “姑娘怎么了?”边说边要推门进来。

  沈菱歌不敢被人发现,屋内突然出现了个大活人,且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绝不能叫人知道他在这。

  “没事,是獢獢在玩球呢,撞到了茶几,我在换衣裳先别进来。”

  云姑知道她的习惯,听着她的声音也是正常的,只好点头应下:“那奴婢在外头等您,若是有事就喊奴婢。”

  沈菱歌草草地应和了声,着急地看着周誉,一低头才发现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且不说别的,就说周誉救了她那么多回,他如今遇上事,便是豁出命去也要帮他的。

  “王爷?王爷您醒醒,躺在地上可不行,我扶您去床上躺着。”

  “周誉?周誉,周誉。”

  不管她怎么喊,周誉都没半点反应,沈菱歌没办法,只能从地上爬起来。而后去将他扶起,可试了几次都到不了站起那一步,她实在是没办法把他给抬起,最后连拖带拽地把他给拉上了床。

  她之前没给人处理过伤口,只给獢獢处理过。

  还好屋里有给她准备的伤药,这会倒是派上了用场,她站在床畔前,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才咬着牙下定决心,解开了他的外袍。

  方才光是看还没觉得,等摸到那衣服,才发现深色的部分全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那根箭羽直直地刺在他的胸口上,若是不取出来,衣服是脱不掉的。沈菱歌也不敢拔,只能用剪子,将他的里衣给剪开,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

  光是看着那伤口,就知道此次有多惊险,且看着那位置,但凡射箭之人再偏个分毫,恐怕便要没入心脏当场毙命。

  沈菱歌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移开眼将他整件上衣都给剪开,他那浑身是伤的上身便露了出来。

  她也受过不少伤,烈火灼烧,腿上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她自认比普通人要更能承受伤痛,可在周誉的面前,她那些伤根本就是毛毛细雨。

  周誉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看得人眼睛酸涩,胸口有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往日只从别人口中知道,周誉如何如何厉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能在万军之中取对方主帅首级,却从没想过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他会疼会受伤,也有可能会倒下。

  上回两人去跑马的时候,他说起黑煞九死一生,身上还留着比手指都长的伤口,却没说过自己半句,她也没有多想,如今才知道,他受过同样的危险与伤痛。

  沈菱歌呆呆地看着,想要给他处理伤口,可手指却僵持着不敢落下。

  直到昏睡中的周誉发出了几声难耐的轻哼,沈菱歌才蓦地清醒,不敢再分神。她不会拔箭,只能先将他的血给止住。

  光是干净的布巾便换了好几条,连整盆的清水都被染红了,可见伤口有多深。

  期间,獢獢都乖乖地趴在床铺的脚踏上,难怪它之前一直都没有叫,是因为认识周誉。

  或许是感觉到他受伤了,尤为的乖顺,她在忙里忙外,它就片刻不离地守着周誉。

  等到伤口的血止住了,沈菱歌又面临了更为棘手的问题,这个箭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插着不拔掉吧?

  也不知道周誉是不是听到了她内心的焦虑,居然挣扎着醒了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肖伯言去哪了?我帮你联系他们,让他们带你回去,在这是没办法好好养伤的。”

  可周誉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目光幽然地盯着她看,而后咧嘴笑了,声音沙哑地道:“我好高兴。”

  他的声音有些轻,她得凑近了才能听清,她还以为他说了什么关键的事情,结果就听到了这么四个字。

  没有比这更无语的事了,“高兴?命都快没了,你还高兴?赶紧闭嘴吧,你身上这箭得立刻取出来才行,我去想办法,找你身边人带你回去。”

  “你在担心我,我很高兴。”

  周誉眼睛合上了,嘴却没闭上,又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这次更加的欢喜也更加的嘶哑。

  却听得沈菱歌心跳慌乱,急匆匆地撇开眼,“谁担心你了,我去找人……”

  也不知是不是出去找人这几个字,刺激到了周誉,他竟然在沈菱歌起身的瞬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飞快地将插着的箭羽给拔了出来。

  毫无准备,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不仅她的床单被褥,还有她那身刚披上的道袍,全都沾满了他的鲜血。

  沈菱歌整个人都懵了,傻了片刻,才飞快地拿着身边的布,去捂住他的伤口。

  外面有人,她不敢高声说话,但还是被他这一举动,给逼得彻底慌了神,连声音都带着不自觉的颤音:“周誉,你不要命了吗?”

  “菱菱别哭,我不会死的。”

  他不说,沈菱歌都没有发现,她竟然哭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她的手还在摁着他的伤口,根本分不出手去擦眼泪。

  “你别误会,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一点都不担心你,我这是被吓了的。”

  周誉还在扯着嘴角笑,用很微弱的声音低喃了句:“这样,就不用去找别人了。”

  沈菱歌这才听明白,他在发什么疯,他是为了不让她去找别人,才自己把箭给拔了。

  “你!你是不是有病?我既不是大夫,也不会医术,你赖在我这有什么用,你真不要命了?”

  沈菱歌知道了原由,险些被他给活活气死,这种不爱惜身体的人,就该让他流血流死才好。

  “别怕,我腰间荷包里有金疮药,你按我说的做……”若是换了旁人,拔箭估计就能哭得昏天黑地,他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沈菱歌憋着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最后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算了算了,等他脱离鬼门关了,再骂也不迟。

  她一手摁着伤口,一手去摸他腰间的荷包,结果拿出来时,她又愣了愣。

  这不是她送他的那个香囊吗?她还以为他早就丢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一直挂在腰间随身携带。

  但也只是片刻的分神,就立即取出荷包里面的金疮药,按着他所说的,小心地涂抹在伤口处。

  上药的时候,她紧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可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指是冰冷的,且还在发抖。他说着好像很简单,可她对这事一片空白,她怕自己做的不好。

  更怕,他会死。

  她不想哭的,可没多看一眼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眼底的汹涌就多一份,等悬在眼眶里的泪珠滚下来的时候,药终于上完了。

  而她也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沾满了他的血,若是不知道的,可能还要以为受伤的人是她了。

  周誉伸手想去擦掉她眼角的泪,可这番下来,他实在透支了太多体力,根本就支撑不住,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脸颊,就缓缓地垂了下来,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沈菱歌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他是何时伸出的手,只是下意识地拂开了,没想到还真就拍开了。

  等听到手掌砸在床榻上的声音,她才慌张地抬头,就发现他已经昏睡了过去。

  且苍白的脸上,还泛着奇怪的潮红,她试探性地用手背搭了搭他的额头。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他开始发热了。

  不仅额头烫的几乎能煮鸡蛋,浑身也在发烫,唯一算庆幸的是,涂了金疮药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没别的办法,只能用浸湿了的布巾,搭在他的额头,而后不停地用温水擦他的手掌,这还是以前照顾外祖时,从大夫那学来的法子,说是可以散热。

  如此重复了半个多时辰,他身上的温度是降下来了,可额头还是发烫。

  这已经不是她可以解决的小伤了,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了云姑。

  云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可又苦于不能进屋,一直在想发生了什么。

  等看见浑身是血的沈菱歌,险些尖叫出声,要不是沈菱歌捂她的嘴巴动作快,肯定会叫得满院都知道。

  “嘘,这不是我的血,都是他的。”

  见云姑不再乱喊,沈菱歌才收回了手,把人领到了床榻前,满脸皆是苦恼。

  “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他就已经在屋里了,更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事。而是他受了箭伤,这会高烧不退,得赶紧想办法弄几碗药来,不然按照这么烧下去,早晚人要烧傻了,对了,还不能被人知道他在这。”

  “姑娘别急,奴婢这就让元青偷偷去医馆抓几贴药回来,到时有人问起,奴婢就说是自己病了,不会叫人发现的。”

  沈菱歌仔细地想了想,“这是个好办法,但你得在外走动,装病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你就以我咳嗽发热的名义,去开几服药来,把被褥衣物这些全都收走烧掉,千万不要被人给发现了,顺便让元青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两人合力将周誉给扶起,重新换了被褥枕头,处理完一切,云姑才小心翼翼地溜去后院,找到了元青。

  沈菱歌则是留在屋内,装病以及照顾周誉。

  周誉还在发烫,沈菱歌也不敢停下,就一直拿温水给他擦身子。

  这是头一次,她能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誉,好似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齐王,褪去了身份和手中的利刃,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沈菱歌为他换下了额头的布巾,顺势在床榻边坐下,撑着手掌给他擦拭脸颊和脖颈。

  她还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他,唯有上次中了迷香,她才敢大着胆子伸手抚摸他的眉眼,他的嘴唇。

  可如今她却无比清醒,也终于可以正大光明,不必躲闪不必避讳地看着他。

  他的唇瓣毫无血色,锋利的眉头即便昏睡也是拧着的,难怪人人瞧见他都害怕,这般凶狠的模样,谁见了不怕?

  沈菱歌伸手在他的眉头处戳了戳,想要将他皱起的眉头给抚平,可刚抚平,他又立即拧紧。

  也不知是在做梦,还是昏迷后终于感觉到疼了?

  “你说你非要嘴硬做什么,说句疼又不会死,我也不会笑话你,偏偏什么都往肚子里吞,除了看着厉害,把人吓得不敢靠近外,一点好处都没有,真是蠢死了。”

  沈菱歌也只能趁着他昏迷不醒,才敢过过嘴瘾,又说道了几句,见他身上还在冒冷汗。

  就打算给他翻过身,擦一擦后背的汗,可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臂,手腕就被紧紧地给握住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他醒了,可低头去看,他的眼睛还是紧闭的,眉头紧锁,脸色看上去极为难看,口中好似还在呢喃着什么。

  周誉此刻与她前世发病时的症状,有几分相像,看样子应当是魇着了。

  也不知道他是梦到了什么,抓着她的手尤为用力。

  沈菱歌挣脱了两次,都没能睁开,也就放弃了,和昏迷入了梦魇的人,没任何道理可讲。

  但他的呢喃声却还在继续,沈菱歌被抓着也无处可去,忍了忍没忍住,俯下身去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没想到,她一靠近,就听见一声沙哑的:“菱菱。”

  他竟然梦见了她?沈菱歌咬着下唇,心跳地尤为快,她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屏息仔细地听他还在说什么。

  可他除了一句菱菱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沈菱歌泄气地直起身,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明知道得离这个人远远地,可看到他受伤又止不住担心,听见他喊她的名字,又会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她长叹了口气,她能果决的拒绝他,也能义无反顾地出家,唯独不敢否认喜欢他这件事。

  想来果真如书上所言,相思之疾世间无药可治。

  周誉不肯松手,她也不敢贸然把他给惊醒。坊间都说入魇的人要让他自己醒来,若是鲁莽地叫喊,有可能会把人吓死,也有可能会让那人长久的沉溺梦中,再也醒不来。

  她便只能撑着下巴,盯着他的脸看。

  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若是能一直都不醒来,她就照顾他一辈子,也不必担心他以后会厌弃她,会喜欢上别人,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到时,她就拿她的那些宝贝,建一座金屋,把周誉藏在里面,给他戴条脚链子,叫他哪儿也去不了。

  沈菱歌越想越觉得有趣,正在脑子里想得高兴,门外却传来了獢獢的叫声。

  原本獢獢是在床边趴着的,但小家伙灵着呢,云姑出去的时候,它也跟着出去了,一有人经过,它就汪汪汪地叫唤,算是给沈菱歌望风了。

  这会它就在不停地叫喊,同时传来的还有沈博简的声音。

  “菱儿呢?方才还说要换了道袍,来前院给我看,这会天都快黑了,怎么也不见她人影。”

  “回老爷的话,二姑娘回来便说有些不舒服,上床歇着了。”

  “怎么会不舒服呢?叫大夫了吗?不行,我进去看看。”

  沈菱歌立即站起身要想办法,就发现手还被人给紧紧握着,她一挣扎,他就喊菱菱,真是急得她满头是汗。

  她敢把这事告诉云姑,那是知道瞒不过云姑,且她也需要人帮忙。

  可周誉身份不同,他重伤的消息若是传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名声什么的,她这会都已经管不过来了,就怕到时候他藏在这的消息泄露出去,会给沈家又带来一次灾祸。

  她不愿意再牵累家人,尤其是父亲。

  “菱儿,你睡下了吗?为父来看看你。”

  眼见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菱歌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现在再藏人已经来不及了,那她该怎么办?

  沈菱歌一双眼四处打量,最后看了眼床榻,咬了咬牙,放下了两边的幔帐,把周誉往里面推了推,跟着翻身躺了上去。

  沈博简绕过屏风时,幔帐正好在空中晃动了两下。

  他毫无察觉地走到了床榻前,见屋内没有丝毫声响,误以为沈菱歌睡着了。

  即便是父女,沈菱歌也是大姑娘了,都是要避嫌的。

  “菱儿睡着了?那为父过会再来看你。”

  沈菱歌缩在床沿边,身后是霸占了大半个床的周誉,她紧紧抓着床沿,不敢漏出半点声音来。

  眼看着沈博简就要出去时,周誉难耐地低吟了两声,屋内寂静无声,这声音尤为的清晰,沈博简奇怪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又折了回来。

  “菱儿,你醒了?”边说着便要掀开她床前的幔帐……

  作者有话要说:菱菱:我可真聪明,金屋藏誉,稳妥!

  她手指轻轻拉动,任由裙衫滑落在脚踝,玉臂香肩乍现,正要去解裙摆,便在此时,她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云姑与她同岁,若是她想嫁人,她便让父亲帮忙挑选个好人家。若是还不想嫁人,她的针线绣活都很好,可以帮她寻个行当,或是开间铺子,她可以给她银两和帮手。

  总之她当初救下了云姑,是希望她能有个全新的人生,而不是附庸别人,包括她也不行。

  可她刚要张嘴,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且有双滚烫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正好要试衣服,便遣去下人,对着铜镜解开了衣襟的系带。

  她今日穿了件浅蓝色的外裙,里面是件纯白的小衣,衬得人肤白胜雪,腰肢袅袅。

  正当沈菱歌要去扯他的手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略带虚弱地道:“菱菱,是我。”

  沈菱歌的动作顿时僵住了,这个声音她是绝不可能忘记的。

  别说是屋内进人,便是进个活物,它都能追着赶半日,那动静会闹得满院子都听见,她进屋时,獢獢就乖乖地趴在冰山边上,绝不可能有人偷溜进屋的。

  她这会只穿着小衣,他双臂就环抱着她,光洁的后脊几乎贴着他的胸膛,这叫她面红耳赤,动也不敢动,“还不松开。”

  好在周誉并没为难她,立即松开了手,沈菱歌不愿回头去正视他,索性镜子都不看了,懊恼地撇开眼,而后飞快地将托盘中的道袍给扯了过来,紧紧地将上下都给裹住。

  这个味道她并不陌生,前世扎死季修远时,便是这个味道充斥着她的鼻息。

  她下意识拧紧眉头,按理来说不应该的,天太热了,她的屋里有冰山,獢獢就一直趴在房间里。

  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立即涌上心头,双眼不自觉放大,嘴巴更是用力地张大,狠狠地咬在了那人的掌心上。

  这次涌出的血腥味更加的浓郁,可即便如此,那人也没有放开手。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控制住她的手脚,沈菱歌手肘用力地往后顶去,便听见身后传来隐忍的抽气声。

  那这味道会是哪儿来的?难不成是獢獢又抓伤了什么小鸟?

  沈菱歌来不及想,她只知道身上就穿了件小衣,后背凉嗖嗖的,赶紧伸手去拿托盘上的道袍,而后要去喊云姑进来。

  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这会才想起来面前是铜镜,她顺着镜子看去,就见身后出现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不是周誉,还能是谁。

  周誉见她冷静下来,不再发出声音了,才松开了鲜血直流的手掌,虚弱地冲着镜中的她,扯了扯嘴角。

  沈菱歌脑子乱糟糟的,方才还在想要不要去找他,结果他就突然出现了。要不是一切都太过真实,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见周誉。

  沈菱歌心里想着事,便有些走神。

  虽已是夏末临近秋日,可京中依旧是炎热难熬,她时常是热得一日换两身衣裳,刚刚和季修远那一来一往,激得她浑身是汗,回到凉爽的屋内才好些。

  尤其是云姑,她本身就不愿意把她当做婢女。沈菱歌早就想好了,等庵堂盖好了,到了那边自然就不需要什么伺候的人了,到时大家都是平等的关系。

  由于前世不好的记忆,沈菱歌向来是不习惯有人伺候她更衣的,她害怕被人触碰衣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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