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_娇妾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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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初见冯效是在傍晚的时候,晚霞如织,倦鸟归巢。

  已入了秋,小院里的秋菊开的正好,馥郁芬芳的菊香随着风吹了过来。

  苏诗沁撑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院外的男人。

  男人身着靛蓝长衫,面如冠玉,谦谦有礼,他对着她拱了拱手,说自己叫冯效,是冯芷仪的亲哥哥,宝鸢的表哥。

  她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这种心慌面热的时候。

  她低着头不敢看男人,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去,只侧了身子让男人进了小院。

  女儿情动,自是娇羞万分。

  别看她一个女子千里迢迢从苏州来到京城告御状,这份胆识就连一般男子也做不到,可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跟前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后来她便留意打听了一下。

  知道冯效跟宝鸢曾经有过婚约,但是早已取消了,宝鸢现在是睿亲王的人,而冯效则尚未婚配。

  她性子直来直去,心中也藏不住事。

  很快她喜欢冯效的事,小院里的姐妹们都知道了。

  冯芷仪最爱帮着她,将她给冯效做的扇坠鞋袜一类送去了书院,可冯效只是淡淡的道了谢,并无特别的地方。

  她便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

  最后一轮殿试前,她跑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庙宇给冯效祈福上香,保佑让他金榜题名。

  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放榜那日,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冯效蟾宫折桂,成了今科的状元郎。

  冯效高中,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同样也是这日,冯效又来了小院去,却不是找她的,而是找宝鸢的。

  她原也不想偷听别人说话的,可奈何心中好奇,她怎么能忍得住。

  她躲在门口,见冯效诚惶诚恐的跟宝鸢表白心意。

  她从未见过男人如此低声下气而又惶恐不安的样子,宝鸢的话说的很明白,末了男人如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的朝着巷口走去,背影孤寂。

  宝鸢跟她说,“你跟着去瞧瞧吧”。

  她便大着胆子跟着冯效一起去了酒楼,酒入愁肠愁更愁,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冯效,醉酒颓丧,郁郁寡欢。她心疼也生气,陪着他也喝了不少酒。

  “冯效,你还是个男人吗?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若喜欢宝鸢便只管将这份喜欢珍藏在自己心里,又何必管她是不是喜欢你呢?”

  这话像是在劝冯效,但更像是在劝自己。

  冯效撑着醉眸,看向了脸颊泛红的苏诗沁。

  “在我眼中你跟她们一样,都是我的妹妹。你年岁还小,尚未动过心,哪里懂这其中的滋味?”

  借着酒劲,苏诗沁犯了错。

  她想证明她年纪不小了,她也对人动过心,更知道个中的滋味。

  她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

  那一夜,犹在云端,又如同在海上。

  浮浮沉沉。

  隔日,她醒来后,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穿好了衣裳,送了冯效回家。

  又过了几日,京中便传遍了。

  冯效跟忠肃侯府的沈玉珠定了亲。

  听闻这个消息后,苏诗沁呆坐了一整天。是了,成了状元的冯效身份地位自是不可与往日相比,早就成了香饽饽,只怕争抢的还不止忠肃侯府一家呢。

  先头她便听闻京中有榜下抢婿的习俗。

  从清晨到日暮,直到屋子被黑暗所笼罩。

  难道在冯效的心里,只要不是宝鸢,这世上任何其他的女子皆都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吗?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好在父亲和母亲年后便进京了。

  搬出小院后,她整日都闷在家中,为的就是尽量避免见到冯效,或是听到与他有关的消息。

  昔日里活泼好动的女儿如今成了大家闺秀,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苏自荣和妻子自是担心不已,可问了好几次。

  女儿要么就是哭,要么就是不说话。

  弄的老两口忧心不已,可却无计可施。

  后来月份大了,也就瞒不住了。

  起初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只有段时间总是恶心干呕,父母不放心给请了郎中,诊脉后这才知道是有了身孕了。

  她可是云英未嫁的闺阁小姐,未婚先孕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苏自荣虽动了怒,可到底也舍不得对她这个女儿怎么样?花了钱封了郎中的口。而她则得了一个巴掌和几句重话。

  自此后母亲总是哭个不停,隔三差五便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她咬紧了牙就是不说,父母也不敢逼的太狠,生怕她一时想不开会做了傻事,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如坠谷底,望着外头院墙上停着的一对麻雀互相为对方梳理着羽毛都能哭上许久。

  再后来,有消息传来说宝鸢死了,死于一场大火。

  她的心情就更差了。

  经常一天都吃不到一丁点东西,眼见着女儿被折腾的几乎要没个人形了,母亲打算带着她回苏州老家。

  她也同意了。

  离开也好,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兴许就好了呢。

  临行前她听闻睿亲王疯了一样在找宝鸢,她便起了疑心,宝鸢性子沉静聪敏,不管她真的死了还是假死,她欠了她的人情有机会便还了吧。

  她跟姜行舟说要落胎的人是她。

  姜行舟不信,请了太医诊脉后才如遭雷击般离开了。

  她既去了,自然也知道此事瞒不住冯效。

  当夜冯效便去了她家,可却被父亲拿着扫帚给赶走了。

  母亲又怕迟则有变,隔日便带着她离开了京城。

  冯效在城外拦住了她的马车。

  当她问出“你爱我吗”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看到了冯效的迟疑。

  爱与不爱,一眼便可瞧出来,偏她不死心多问了一句。

  回到苏州后,日子倒是松快了几分。

  到底是自小长大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吃食,一切都那么好。

  她也想通了,孩子是她的孩子,跟冯效无关。

  眼见着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肚子也高高拢了起来。

  这一日,她在家中做了半日女红,累的脖子酸,便在下人的陪同下去街上逛逛。往日里她最嫌做女红的,可自打怀了孕后,倒是喜欢上了。

  虎头鞋,虎头帽皆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虽绣工一般,可到底是她做娘的心意。

  未免落人口实,母亲对外只说她嫁了个人,奈何那家不是人对她非打即骂,后来便带着身子和离了。小地方的人虽嘴碎些,可到底也心疼这个眼看着长大的姑娘。

  “听说了吗?京城来了个读书人在城中开了间正阳书院,现正在招收适龄的儿童入学呢。”

  “我还听说这人是今科的状元郎呢。”

  “哎呦,是吗?前儿我瞧见了那状元郎,长的便是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提了东西去了聂家。”

  苏诗沁当时就慌了。

  她以为冯效来苏州是来抢她的孩子的,怒气冲冲的冲进了书院里。

  书院尚在打扫,里头堆满了桌椅。

  她将桌椅都掀翻了,指着冯效骂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孩子,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从我身边夺走他。”

  冯效被骂也不恼,只隔着远远的虚张着双臂,怕她情急之下给摔倒了。

  她将男人狠狠的骂了一通,骂到后面就没了力气,只扶着柱子直喘着气。

  “我退亲了,也辞官了。”

  男人的声音温润,平稳,“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你抢孩子的,我只是想离你们近些,方便照应。再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爹,不是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诗沁也不好再闹。

  自此便基本不出门了。

  男人隔个一两日便会买些补品,或是蜜饯零嘴送来家中,起初母亲还将这些东西都扔了,可男人却坚持送,送了扔,扔了照样日日送。

  最后还是聂海博瞧不过去,说东西是好东西扔了也怪浪费的,不喜欢便赏给下人们吧。

  生产那一日,她吃尽了苦头。

  生了大半日才将孩子给生出来,是个女儿。

  看着红彤彤的小人儿,先前受的苦便都值了,她给女儿取名为婵,千里共婵娟的婵。

  苏婵。

  得了女儿后,冯效来的更勤了。

  只虽大多时候连门都进不了,可他还是日日都来,或是带些小玩意儿,或是点心糕点。

  有一日。

  冯效看了女儿后说,“你若是愿意,我即刻就娶你,咱们毕竟......”

  苏诗沁抱着女儿,轻轻的哼着江南小调。

  她看也没看他一眼,只道。

  “冯效,我还是那句话,若只是因为婵儿的缘故,你也不可不必委屈了自己。”

  冯效没作声便回去了。

  后来天下乱了,连苏州也出现了匪类。

  苏家在苏州也算富庶,一日夜里有一群强盗闯进了府中,杀了府中的小厮,抢了金银,彼时苏诗沁和母亲吓的瑟瑟发抖,躲在屋子中。

  可就在这时婵儿却哭了起来。

  强盗闯进来后见她长的标志,便起了邪念。

  就在苏诗沁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男人手持着利剑杀了进来。隔着泪眼她看到男人奋力厮杀的样子,他是读书人,哪里是那些不要命的贼人的对手。

  可男人却半步都不退,将她们母女死死的护在了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声响渐渐停了下去。

  “你没事吧?”

  男人浑身是血的看住了她。

  苏诗沁咬着唇摇了摇头。

  再后来,天下定了,姜行舟当了皇帝。

  苏诗沁有时候想,若是宝鸢还在的话,不知姜行舟会不会立她为后,毕竟那个时候知道她的死讯,男人脸上的悲戚不似假的。

  婵儿三岁了。

  许是冯效教的用心,竟也学会了许多字,还会背诗,只性子却张扬了些。

  整日家的跟个小大人似的道:“娘亲,旁人家爹和娘都在一处住着,你和爹怎么分开两处住着呢?”

  苏诗沁不知如何回答,回回都搪塞过去,让她去问她爹。

  小人儿又去问冯效。

  冯效的唇角有着苦笑,“当年爹爹做了错事,你娘亲到现在还未原谅我呢。”

  “爹爹真笨。”

  小人儿拿肉肉的小手戳了戳男人的额角,“女人最爱听好听的话了,爹爹说些好听话哄哄娘亲不就行了。”

  冯效哑然。

  是啊,这么些年他似乎从未跟苏诗沁说过好听的话。

  是夜,他喝了酒,借着酒壮了胆子。

  “这些年你总是问我爱你吗?真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起初的时候我以为我喜欢的是宝鸢表妹,可是后来发现那不是爱,我只是有些嫉妒罢了,嫉妒她跟了个王爷。”

  “当年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后,我便退了亲来了这里,这么几年我守着你,守着婵儿,日子过的平淡却真实。如果你还问我,我爱你吗?”

  他醉的厉害,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虽读了万卷书,可却一直看不透情爱二字。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我想娶你,想做你的夫君,想当婵儿的爹爹。”

  说完便一头扎进了苏诗沁的怀中,他趁势揽住了女人的细腰。

  “我明儿就八抬大轿的来娶你。”

  不等女人开口,他自顾自的封住了女人的唇,“拒绝也无用,我就是要闹的全苏州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冯效的妻。”

  男人的呼吸带着灼热的酒香味。

  “你何时变的这样无赖了?”

  冯效感叹,若是他早些学会了无赖,哪里还会受这些苦?

  只可惜他明悟的太晚了些。

  可却又不算太晚。

  人生很长,余生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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