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_娇妾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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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秋风送爽。

  院角的秋菊开的正盛,金黄的颜色瞧的人心里头都暖暖的。

  有暗香随着秋风吹进了屋中,周栋亲自派了个稳妥的人来送宝鸢姐弟二人回去,那人立在廊下候着。

  “烦请你略等等,我收拾了便来。”

  重生以来宝鸢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子,也学会了审时度势,只好好的姜行舟冲她发了邪火,这会子又要赶她走,她虽明面上劝自己不要在意,可心里到底还有些微的难过。

  只她是何样的身份,哪里有资格去计较生气?

  收拾好之后,心情倒是平顺了些。又想起在京中时姜行舟便多爱生气,想来这一回赈灾任务繁重,心中有火气也在所难免。

  临出门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去了书桌前。

  聂忱正在外头忙活,听了消息后便连忙赶了来,进屋的时候瞧进宝鸢正端坐在书桌前写字,他放慢了脚步,伸长了脖子去瞧。

  “他当我们是什么人了?招之则来,呼之即去的。”

  聂忱这两日正跟在周栋后头学武功,兴头正高着呢,这会子乍然要他回去,他自是千百个不愿,自然脸上神色也不大好,说话也就没太在意。

  宝鸢嗔了他一眼,责备道:“真是愈发的口无遮拦了,若是让人传了去落进王爷的耳朵中,可仔细你的皮。”

  聂忱已知晓人事,这两日宝鸢都歇在姜行舟的屋中,他心里头也清楚。

  “我就是替姐姐不值,他这样把你当什么了?”

  暖床的婢女吗?

  可这样的话他不敢说出口,生怕惹了宝鸢不高兴。

  宝鸢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将写好的字条用镇纸压着,起身往外走去。

  马车早已备好了。

  车帘子被风卷起卷落,在轱辘声中松江城已在身后。

  官道依旧泥泞难行,颠簸的厉害,好在周栋做事细心,一早就让人在马车内铺上了被褥,宝鸢眉眼低垂,面上也瞧不出喜怒来,急的聂忱在一旁抓耳挠腮的难受。

  又行了一段,路稍稍平稳了些,有阵阵的松涛声传了来,带着草木的清香气息。

  宝鸢抬眸看向了弟弟聂忱,见他俊脸憋的通红,心道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心里头藏不住事,正在她犹豫不决要不要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的时候,聂忱却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阿姐,你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了。自打娘去世后,爹续了弦,如今后娘又怀了孩子......”他收起了平日里玩笑的神色,难得的一脸沉重。

  “阿姐自小就对我好,我不想看着阿姐受委屈。”

  宝鸢的眼中瞬间就弥漫起了水雾,她的忱儿长大了。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的格外的欣慰。

  “姐姐也只有忱儿了。只你以后答应我,遇事千万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知道了吗?”

  聂忱乖巧的点了点头。

  宝鸢又将京中发生的事挑拣了些告诉了他,末了紧紧的握着男人的手道:“你我虽出身微寒,可自小也是爹娘娇养着长大的,我心里是打定主意的,这一辈子决计不会嫁给旁人为妾,更不想与皇家有任何的牵扯。”

  聂忱瞧着她眼中的坚定之色,忙跟着道。

  “无论姐姐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大家子尚且还一堆破烂事呢,更遑论是天家,管他什么王爷还是太子,我们才不稀罕呢。”

  宝鸢被他给逗乐了,破涕为笑。

  “只是这事你得替我保密,至于往后的路该怎么走,还得慢慢筹谋着,不能因此牵累了家里。”

  聂忱将胸口拍的砰砰响。

  “阿姐放心便是,我知道轻重的。”

  一路上聂忱见宝鸢心情郁郁,便说个不停,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尽捡了些她爱听的话说。

  “阿姐,等你脱离了那人的魔掌,咱们就寻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去处,到时候我娶个媳妇,给你生一窝侄子侄女玩,你说可好?”

  有风吹了进来,吹散了她鬓边的发,宝鸢抬手将碎发勾至耳后,笑着道:“倒也不用生那么多,免得累着未来的弟妹了。”

  如此一番逗趣,宝鸢的心情好了许多,姐弟二人在车中有说有笑,偶尔掀开车帘望出去,已经有人在田地里忙活补种的事了。

  宝鸢心中感慨。

  人活一世,需得看开些。执拗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伤的还是自己,不值当的。

  “人送走了吗?”

  眼下水患倒是控制住了,偏偏又发现了瘟疫,姜行舟分|身乏术,一时也感觉精力有些不继,他揉了揉额角问道。

  周栋道了是,将一张字条递了过去。

  “这是宝鸢姑娘临走前留下的。”

  姜行舟伸手接过,男人的手指修长好看。字条上的簪花小楷格外的柔美清雅,俗话说字如其人,看了这字,他都能想象得出宝鸢在写字时温柔专注的神情来。

  上头写的都是些生活琐事,比如入秋后天气干燥,要吃些滋阴润肺的食物,又比如秋日里早晚天气寒凉,要注意添衣加被等等。

  一行行看下来,姜行舟的唇角高高翘起,心里格外的熨帖。

  短短一张字条,他看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末了小心的收进了贴身的香囊内。这香囊也是先前宝鸢给做的,用于驱蚊虫的,用料不讲究,针线也粗糙的很。

  继而又问,“那碗冰糖枇杷露呢?”

  他问的突然,周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让人去厨房端了来。

  一碗冰糖枇杷露下肚,姜行舟原本烦躁的心绪倒是平稳了些,“还没消息传来吗?”

  发现瘟疫之后,姜行舟立马让人去追查了瘟疫的源头。

  到了晚间时分,消息终于传了回来。

  瘟疫最早是从嘉兴府的乐平县传出来的。

  苏州府有苏自荣在,松江府有他坐镇,水患最严重的三地只有嘉兴府无人主事,姜行舟原本是想等松江府略稳定些便即刻赶过去的,可到底没来得及。

  据传回来的消息说,眼下嘉兴府治下的几个县皆都乱了。

  当地的百姓都说是瘟神降下的惩罚,而那些已然患上瘟疫的人皆都被赶走了,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

  起初这瘟疫只在小范围里传播的,可后来谣言传开了,人心也就散了。世人没有不怕死的,但凡见着稍微有些症状的也不管是不是瘟疫皆都给打走了。

  昨儿甚至有在外头实在饿的受不住的偷偷跑回家里想吃上一口饭,谁知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了竟被活活给打死了。

  这样的事情自瘟疫传开后,更是屡见不鲜。

  比起瘟疫的可怕,人心更甚。

  姜行舟面色阴沉如水,“哪里的瘟疫最严重?”

  那人顾不得抹去额上的汗珠,回道:“乐平县。”

  姜行舟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即刻出发去乐平县。”

  事态紧急,姜行舟只吩咐一切从简,除却随行的太医外,其余便是一队侍卫。

  一行人趁着夜色,赶往了乐平县。

  夜风含凉,拂在面上有着丝丝的寒意,众人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的晌午时分到达了乐平县。

  乐平县的县城本就不大,只横竖两条主街道,昔日里还算繁华的街道之上,如今空无一人,街边的商户也都是大门紧闭,处处可见白色的帷幔。

  姜行舟骑着马直奔县衙去了。

  知县叶柄秋戴着布巾,正带着衙差们在沿街焚烧艾叶,见了快马自远处而来,他忙上前道:“现下整个县城爆发了瘟疫,公子无论有何事还是缓缓再来吧。”

  男人中等个头,身材清瘦,许是这些日子劳心劳力,愈发显得憔悴不堪。

  姜行舟翻身下马,表明了身份后。

  叶柄秋身子一软当场就跪在了地上,年逾三十的男人竟当街就哭了起来。

  “下官该死,未能保住城中百姓,还请王爷降罪。”

  姜行舟亲自将人搀扶了起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比之蒋文忠,比之李呈凯,叶柄秋身为知县,在水患未清,物资匮乏的情况下还能坚守到现在,已是不易。

  朝廷中就该多些这样正直清廉之人才行。

  姜行舟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了从周边各地调了药材过来,又召集了郎中集中给病患看诊,无需任何银钱。

  周栋命人带着锣鼓挨个村落通知,消息传出去之后,无数染了瘟疫之人皆都集中到了城中,姜行舟早已命人隔出了空屋,供病患居住。

  堂堂一国王爷,今上最疼爱的睿亲王亲临,且日日都与患病者同吃同住。

  先前的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另一边姜行舟又吩咐太医们加紧研制可以治疗瘟疫的药方,只要有了药方,便可以控制住瘟疫了。

  姜行舟又忙了好几日,才堪堪稳住了乐平县的疫情。

  这一日他才将小憩了一会儿,忽的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吵闹声。

  此次瘟疫与往年的不同,情况似乎更严重些,有些感染瘟疫时间久了的患者没挺住便死了,对于这些患者的尸身自然是要焚烧处理的。

  可外头却有人闹开了。

  “娘啊,孩儿不孝,你活着的时候孩儿不能跟前尽孝,死了连你的尸都保不住啊......”

  男子哭的眼泪鼻涕一把,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当他是天下少有的大孝子呢。

  “有道是人死为大,得入土为安。如今你们这些坏了心肠的狗官,竟然还要烧了我娘的尸体,今儿就算是拼着一死,我也不能答应的。”

  死了的老婆婆夫家姓周,送来的时候已是病入膏肓,浑身都起了溃烂,熬了三两天没撑住就去了。姜行舟对每一个患者的情况都很了解。

  他拨开众人走到男人的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来人啊,将周婆婆的尸体抬过来。”

  眼见着尸体抬到了跟前,那男人却吓的变了脸色,连哭都忘记了,只双手撑地往后躲去。

  姜行舟冷笑一声,喝问道。

  “当初你娘得了瘟疫,是谁把她扔在城外的?”

  围观的人群不再作声了。

  姜行舟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诸人,“你们自己个将至亲的亲人赶走,是本王带人来救他们的命,是本王送了他们最后一程,你们少在这儿给本王装什么孝子贤孙。”

  那男人见情况不对,想要逃走。

  谁知刚跑了两步,就被利箭刺穿了胸膛,重重的倒了在了地上,扬起了大片的灰尘。

  “本王警告你们,要是有谁再敢趁乱闹事,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他的话犹如一道炸雷响在了所有人的耳旁。

  众人皆都不敢言语,也没脸再闹,自动的就散开了。

  姜行舟身子打着晃,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周栋给扶住了,他焦声道:“王爷?”

  “去查查是何人在背后使坏。”

  姜行舟拂开了他的手,转身往府衙里走去。

  苏州府。

  姜郁吃了一口快马从京城送来的点心,“可撤的干净了?”

  手下躬着身子道。

  “殿下放心。”

  姜郁抬了抬眉,其实发现了又如何?无凭无据的他又能拿他如何?再者他染了瘟疫,能不能熬过去还两说呢。

  一想到姜行舟会全身溃烂而死,他的心里就痛快。

  断臂之恨他怎么会忘记呢?

  若是姜行舟真能死在那儿,倒是省了他们不少事。

  景和帝一向偏疼姜行舟,皇祖母又向来爱疑神疑鬼吩咐让他们务必要小心姜行舟,这一次若是他交代在这里,倒是美事一桩呢。

  说话的功夫王福匆匆的进来了,道:“殿下,聂宝鸢回来了。”

  姜郁神色一顿,跟着就笑了起来。

  “想不到我这十六叔倒是个多情种子,竟也舍得放小美人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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