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_权御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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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秋薄在十岁的时候,便被江湖第一剑客廉杀看中其习武资质,收了他做关门弟子。两年之后,许安归居然也拜入廉杀门下,在苍山修行剑术。

  在苍山时,许安归也曾恭恭敬敬地叫过秋薄师兄。

  但,不知是何缘由许安归只在苍山学剑三年便匆匆下了山。没隔多久,秋薄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他也辞别了师父,下山去了。

  那一年,秋薄参加御前侍卫选拔,“朝东门事件”已经发生有月余。

  他进入许都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已经一路向北的许安归。

  随后,年方十五的秋薄不出意外的以一手无人可以匹敌的剑术,从万千武将中脱颖而出,被东陵帝选中成为御前带刀侍卫里面唯一一个用剑的人。

  若是连秋薄都在刺杀中受伤,那么可以说明两点。

  第一,来人确实武功高强。

  第二,去刺杀的人数很多。

  许安归私自在北境屯兵,训练士兵的事情还在眼前,秋薄与刑部密使前去调查就遭遇了几批训练有素的刺客……

  若不是心中有愧,为何会一二再而再三的阻挠御前侍卫与刑部密使的北行?

  甚至不惜出手杀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坐实许安归意图谋反的事实!

  东陵帝思及此处,心中怒火中烧,一怒之下把整个书桌上的奏折全部推了下去,奏折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跪在下面的密使头低得更狠了,秋薄也抿了抿嘴,不再多话。

  秋薄觉得许安归去苍山学剑,东陵帝应该是知道的,却还是钦点他成为护送密使的人。

  其实,东陵帝心中是有所思量的——他与许安归到底是同出一个师门的,多少有点师门情谊在。他跟过去,会尽他所能的找到一点与许安归谋反无关的证据。

  但是,许安归极其擅长的剑招——燎天一式,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秋薄也着实愣了一下,就是那一个短暂的失神,挡在前方的左臂受了一剑。

  那剑碰触到他的时候,下剑之人居然还手下留情,并没有继续斩下来。

  那一瞬间,秋薄也以为,来刺杀这个刑部密使的人,就是许安归以及他私自培养的刺客。

  秋薄不知道要怎么替许安归去辩解。

  哪怕后来,他知道了当年在山上学艺的那个小古板是就是东陵六皇子许安归。但许安归在苍山的时候,从不亲近与他。两人虽然有师兄弟的名义,却从未多说过一句话。

  真正的许安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秋薄也不清楚。

  可,总归在一处学剑,相处过两年。

  那个小古板行事端方、老成,心思沉稳,没有一点少年人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行事鲁莽的人。

  这北境屯兵谋反一事,有天大的蹊跷,就连他一个不用心思的在朝局上的人都看得出来。

  秋薄喉咙动了动,想要替许安归辩解,可是在如山的铁证面前,他又如何辩解才能解除许安归的危机?

  就在秋薄抬眸看向东陵帝时,邹庆进来了,他扫了一眼满地的奏折以及东陵帝的表情,连忙上前道:“陛下,清王殿下来了……陛下若是不方便,老奴让殿下改日再来。”

  “不,”东陵帝招手,“让四郎进来。”

  邹庆暗中松了一口气,屈身退了出去。

  不会许安桐便快步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密使,又看了看御前侍卫秋薄,最后扫了一眼满地奏折,然后站在密使身边,微微欠身:“拜见陛下,儿臣请问陛下圣躬安和否……”

  东陵帝没有回答,只是把手边的两本奏折,丢了下去,奏折刚好滑到许安桐的脚边:“你看看吧。”

  许安桐有些犹疑,并没有立即去捡,只是回道:“国家大事,有太子殿下替陛下参详……儿臣……”

  东陵帝不耐烦地吼道:“让你看你就看!”

  “是……”

  许安桐这才弯下准备去捡起那两本厚厚的奏折,细细翻看着,越看他清秀的眉宇便蹙的更紧。

  看到最后,他忍不住地轻咳了,然后把奏折合上,放回了东陵帝的书桌上:“臣,看完了。”

  “说说罢。”东陵帝看向许安桐。

  许安桐沉吟了片刻问道:“陛下想听臣说什么?”

  “你六弟私自屯兵谋反一事,有这些证据在手,你觉得何如?”东陵帝问道。

  许安桐回道:“这件事,想必陛下已经召见过太子殿下与宰辅重臣商讨过了,应该是有了决断的……”

  “决断就是孤招刑部密使派去北境私下查问许安归谋反一事。太子、郭太师、中书令皆在场表示赞同。孤派出去的刑部密使与御前侍卫三番五次被人刺杀,秋侍卫还因此受了重伤。”东陵帝一直扶着额,从感情上来说,他一直不肯相信许安归私自屯兵谋反。

  可这一件件证据,都在指向许安归他就是意图谋反。

  许安桐深吸了一口气道:“那陛下可有下诏书,召回六郎,让他当面解释?”

  东陵帝指了指许安桐左脚边的奏折,许安桐撩开衣袍捡起来,只见上面是南境沁春城太守奏报许安归私自离开军营。

  许安桐这下也慌了神。

  前有北境刺史上报许安归私自募兵,扩招军队,虽然都有在兵部造册,但是这不是战乱时期,并不符合东陵法度。

  后有东陵帝派出去的刑部密使与御前侍卫被刺杀,查出许安归在北境不仅私招士兵,更把那批私招的精锐分到了另一个单独的校场训练。

  有士兵跟刑部密使反应,那批新招的八千士兵,皆是骑兵,可以日行百里。就连那群士兵的粮饷待遇都要比其他一般的士兵高一些。

  更要命的是,这些高出来的粮饷并没有入兵部的账,也就是说,那些额外的奖赏,是许安归自己贴补的。

  北境士兵们反应,许安归私招的精锐,前段时间便策马齐齐离开北境。骑兵速度极快,没有人知道那些骑兵现在身处何处。

  北境官道之上也不见那些骑兵的过关记录。

  现在南境太守上奏朝廷,许安归没有接到诏令的情况下私自离开军营……

  结合以上所有事情去想,这就是许安归私自屯兵练兵,意图谋反的铁证。

  精骑的消失与许安归的消失,或许就是一场政变的开始。

  许安桐手指不断摩挲着衣袖,来回揣摩这些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东陵帝许见安桐也沉默不语,就知道这些铁证,任谁来都无法推翻。

  可,怎么会这样呢?

  前段时间许安归明明还连连发来捷报,在北境大败乌族部落,在南境连下两座城池,怎么转眼间就同北境的那些骑兵精锐消失在军营里,意图谋反了呢?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东陵帝的头剧痛无比,这些日子,他不断地去回想这些事的前因后果,怎么也捋不出一个头绪。

  许安桐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这些铁证,只是片刻他便睁开了眼睛,眸低流淌着一丝阴冷。

  他对身边的秋薄与刑部密使说道:“你们先退下去罢。”

  刑部密使躬身退了出去,秋薄蹙眉,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抱拳行了一个:“微臣告退。”

  最后整个御书房就留下许安桐与东陵帝两个人。

  许安桐也不着急发话,先把地上的奏折捡起来,重新堆好,然后把最重要的三本奏折放在东陵帝面前,随即压低了声音问道:“父亲想要如何处置这件事?”

  东陵帝靠向椅背,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大殿之上的高高的屋梁:“铁证面前,如何处置这件事,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许安桐退了回去,站在书桌前,慢声道:“其实有的……”

  东陵帝缓缓坐直了身子,看向许安桐,等着他往下说。

  许安桐微微一礼:“儿臣知道父亲自小就喜欢六郎,此时此刻这些铁证在眼也不肯相信,那么……可以交由法办,到时候一切便可清楚了。”

  东陵帝眼眸微眯,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安桐:“你果真是这么想的?”

  许安桐点头:“这件事既然辩无可辩,那就应该由三司会审,才能显得陛下没有任何偏私,东朝那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东朝本就是东陵未来君主,东朝安,则未来社稷安……则天下安……”

  东陵帝望着许安桐,许安桐静静矗立在那里,也静静地看着东陵帝。

  两人仿佛是在另一个时空里,隔空对话。

  千言万语随着正月的春风潺潺流动,在两人之间回荡,静落。

  “邹庆!”东陵帝忽然扬声喊道。

  邹庆立即小跑进来,在东陵帝身侧。

  东陵帝把桌上三本奏折递给邹庆说道:“明日……不,三日之后,把这些交给省部,要求三司会审,太子监理。并且加强许都周围州县的安防,告诉金吾卫年下至上元节许不宵禁一切如旧,让他们时刻注意城内的安防巡逻。”

  邹庆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好一会才接过三本奏折,道:“老奴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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